“水利大会战招贤榜贴出去了,把各位秀才请来,就是商量下,如何发动宣传,以及推进的具体步骤,争取把大事办稳,好事办好,发挥出最大的社会效益。”
潘德印开宗明义,将考题抛了出来。
宫青弦在旁微笑着,似乎也很期待各人的成绩,两眼炯炯有神的逐一扫向他的下属。
果然沉不住气,屁股还没暖热呢,就想搞大事。黄战胜默不作声,暗暗告诫自己,决不能当这个出头鸟。
水宣科懵逼了,有点摸不着头脑,商量方案,应该把业务科室请过来,办公室属于空军,机动灵活性不错,但说到具体业务,都不是太精通。
尤其,弄来两只小菜鸟,算是怎么回事啊?他有点摸不着新领导的脉了。
啊,不,准确点说是三只,除了菜鸟,还有一堆垃圾。
虽然参加工作好几年了,但马子房一直在传达室,大门都看得稀里糊涂,除了插科打诨,喝酒打牌,别无所长,根本不能算个人。
茶具早已从潘德印手中,自然的移交到了司玉端手中,她自觉担负起为大伙儿服务的角色。
此刻,大美女正拿眼睛乜向马子房。
与局长面对面交流工作,对他来说,是破天荒头一次,因为激动,脸红得像猴屁股似的。
瞧你那点出息!司玉端唇角闪过讥嘲。
的确是太意外,马子房以为,就算有茅台中华加持,还有转盘上那档子事儿,潘德印将他调到办公室,已经够意思了,肯定不会再进一步使用,毕竟,自己跟他没那么亲。
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局长在一起议事了,而且是局里的中心大事,绝对的心腹啊!
顿时有种军机大臣重生的派头。
很快,瞥见罗晓月和赵墨锦,他得意洋洋的心态立刻消弭无踪,如泄了气的皮球。
我的地位,应该等同于两只小傻鸟吧?
咳咳!
太不注意素质了!司玉端轻轻咳嗽,及时提醒他。
马子房将视线移过去,然后悚然发现,除了司玉端,一本正经的盯着茶壶,其他人都在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
“马子房,我看你左顾右盼,对于水利大会战,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突然袭击之下,他的脑细胞集体窒息,大脑里一片空白,不知是哪知细胞先带了头,开始起哄了起来。
“粮草未动,兵马先行,局长既然要大干,就要大力宣传,家喻户晓,营造好舆论氛围,让老百姓都认识到,咱们在为他们做好事,拥护支持咱!”
他把能想到的词,全部用了出来。
“说得好,非常有见地!”
潘德印哈哈一笑,示意他坐下,大脑袋往转椅上一靠,神态非常兴奋。
我擦,快被吓死了!
旁边一只小手递过来餐巾纸,司玉端指了指他额头,抿唇笑着。
伸手一摸,出了一头油汗!马子房思忖,领导其实没有那么难糊弄啊,我只是经验不足,加上事发突然,才摸不着头脑。
“诸位知道,我是在水利建设上吃过大亏的,因此才主动向组织申请,来这里立功赎罪。”
想起五年前的大洪水,潘德印的眸中,浮现出痛苦的黯然。
“咱们以前搞过水利会战,但几十年下来,有相当一部分水库年久失修,渗漏严重,种上了庄稼。有的沟渠填满了秸秆,完全丧失了通水功能。”
愤嫉的情绪流露出来,要不是水务局一帮人不干事,老子也不会原地踏步好几年。
“费尽心力打造的水利设施网,现在血管严重梗塞了。当然,我说的这些,都是直观感受,有点班门弄斧了,在座的各位比我更清楚具体情况。”
他环顾一圈,见大家听得很认真,没人有发言的迹象,就继续说了下去。
“去年雨水就少,今年春夏以来,更是一场像样的雨都没下过,好多庄稼地,风一吹都能扬起灰尘来,不知道你们什么感受,我是瞧着脸红。咱们水务人,势必得有所作为呀!”
语气渐渐慷慨激昂起来,如果不是满桌子茶壶茶杯,他都想拍下桌子助助兴。
“我呢,自从确定了来挑这副担子,就夜不能寐,天天在想,如何把全县境内数千座水库,再次连通起来,让老百姓能够旱涝保收,这就是水利大会战的目的。”
接下来,是各人轮流发言。
说是发言,其实宫青弦一人在讲,其他人,要么不够分量,要么都还是小白板。
他的职责,是为潘德印打好助攻,将问题阐述清楚。
“关于水利大会战的构想,潘局来了以后,和我沟通了好几次。水利设施维护,我们日常一直在做,但都是修修补补,勉强支撑时日。”
“原因嘛,比较复杂,有客观因素,比如资金方面。但更多的来自主观认识,认为干几天就不干了,费这么大劲儿干啥?或者说我就是个普通科员,不少领工资就行,白费这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