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的文,莽夫的莽?”陆天明奇道。
文聪愣住,片刻后笑了起来:“确实是莽夫的莽。”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不多会便到了巷子口。
陆天明让文聪不用再送。
分别时,巷子口的文聪看着渐行渐远的陆天明高喊:“忘了问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陆天明转身笑得如同暖阳:“陆天明,明天的天,明天的明。”
然后他指了指天空:“明天天要晴,让老爷子吃完午饭早点去。”
......
十里镇的天果真晴了。
天晴的时候。
人的心情特别容易好。
跟陆天明打赌的老头在街对面跟陆天明挥手。
接着兴高采烈拿着鱼竿就去了小镇西面。
老头走后没多久。
从小镇北面走出两个女人。
一大一小。
小的不过十四五岁,丫鬟打扮,举着把油纸伞。
大的则跟陆天明差不多年纪,穿着藏蓝色的马面裙。
大的似乎想晒晒太阳。
来到古井边,坐下后把头上的油纸伞推了推。
可能是觉得无聊。
她一直盯着古井看。
见状,小的一脸愁容,死死拽着那条马面裙。
陆天明听的很清楚。
那满脸苍白的女人说:“放心,我不会寻死的,你别扯了,把我裙子扯下来怎么办?”
陆天明笑出了声。
如果真扯下来,那就有眼福咯。
笑声被那两个女人听见。
齐齐望过来。
小的气得满脸通红。
大的则冷冷看着陆天明。
见那瘸腿的书生一直盯着自己看毫无愧色,便冷脸骂了一句“登徒子”!
“呵。”
陆天明冷哼一声。
这年头。
看看都不行了?
不想别人看,在家待着啊。
欣赏美,难道也是一种错?
“登徒子!”
同样的字眼又听了一遍。
却不是那女人说的。
陆天明回头。
就见菜场的杀猪匠正坐在顺风客栈门口,手里拿着杯茶细细品。
这个文莽,明明五官跟他哥文聪很像。
但气质却天差地别。
他哥不说文质彬彬吧,最起码还算平易近人。
他倒好,总是鼓着眼睛,那件沾满油污的麻衫也不见换,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杀猪的一样。
“你骂我做什么?”陆天明奇怪道。
“谁骂你了,我学别人讲话不行?”杀猪匠抿了一小口茶。
“我说你不卖肉,在这装什么高雅?”陆天明讽刺道。
“咋的,喝茶还分个高低贵贱?”
“茶自然是什么人都能喝,但你能不能把那兰花指收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大姑娘呢。”
闻言,杀猪匠嘴角不自禁的抽动。
他瞪着陆天明,却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最后,只能把高高翘着的小指收起。
小胜一筹,见好就收。
陆天明正准备推车走人。
刚转身,眼角余光就瞥见一只手伸到了自己腰上的钱袋子边缘。
“兄弟,你不厚道啊,我一封信挣半文钱,你都下得去手?”
陆天明抓住那只手,目光不善盯着小车边贼眉鼠眼的蟊贼。
可能是没想到陆天明身手如此利索。
那蟊贼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
只见他另一只手非常惭愧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初来宝地,眼拙了。”
钱没丢,陆天明也不想麻烦。
“你这不是眼拙,你这是眼瞎,有钱人脸上通常都写着有钱二字,没见我这长衫都快洗破了吗,你就算顺走我的钱袋,也吃不上三菜一汤。”
说着,陆天明便放开了蟊贼的手。
那蟊贼想了想,郑重点头:“有道理!”
环视一圈。
把下手目标换到了井边那对穿绸缎衣裳的女子身上。
陆天明无奈摇头。
“当真是瞎的,我背后这么大个保镖在那喝茶,看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