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村里老少爷们齐齐下海找海草,平时没人搭理的海草,一下变成了香馍馍。
沙滩上处处是人,大人小孩拖着一条条又长又厚的海带,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脸。
“哎,你说木头收海草做啥子?”
“那我哪知道,再说管他呢,只要海草晒干了他给钱就成。”
“没错,今天日头好,我得赶紧晒干,别木头家没钱了,突然不收了。”
“是啊是啊。”
村民们聊着天,在院子里搭上木架子,将海带放在上面暴晒。
“夫君,你说那根蠢木头,收海草做什么?”
胡彩艳看着夫君梁海潮问道,梁海潮穿着长衫,蓄着山羊须,看着一副老先生的模样。
“呵,乡野村夫想用些旁门左道赚二两银子呗,但这海草处处可见,猪羊才吃的东西,无论他想做什么,都注定功亏一篑。”
梁海潮猜不透白越想做什么,但他不在乎,因为他断定没人能用这海草赚了钱。
“就像那臭鱼烂虾酱,热热闹闹做了几天,连半个月都没坚持,就停了,那臭酱做不成,这海草更做不成。”
胡彩艳连连点头,对夫君的话她深信不疑,既然夫君说这件事成不了,那就绝对成不了!
“看着吧,不到年底,那个叫木头的小子,就得去盐场当盐奴。”
梁海潮对白越的命运,下了判决。
作坊的工人这两天人心浮动,东家收海草这件事,太挑战他们的认知了。
他们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海草除了喂猪喂羊,还能有什么用处。
本来已经快完工的作坊,又扩建了,因为东家要建造一个大大的仓库,装收上来的海草。
第一批海草已经晒干,全村老少爷们们几乎都来了,在作坊门前排成了长长的队伍,每个人都用板车拉着好多的干海草。
张大帆冷着脸,拿着大杆秤称量着海草,明明一千四百三十多斤的干海草,张大帆就给七十文钱。
“爱卖卖,不卖拉回去!”
张大帆说话十分不客气,这语气很容易挨闷棍,但凡有点骨气的,就会撂下几句狠话,说喂猪喂羊也不卖了。
但卖海草的汉子是个没骨气的,陪着笑脸道:“卖,卖,我给您搬进屋里去。”
张大帆挥挥手,示意他赶紧的,别耽误后面的人。
当张大帆看见后面卖海带的人,脸垮下来,他有种拿棍子把对方打出去的冲动。
“爹,您休息,我自己称就行。”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越的便宜二叔张青,得知白越收海草后,他说什么也不去上工,非得去摘海草的。
刘杨花也非常支持,和张大帆吵了一架后,张青就乐颠颠的去摘海草的了。
张大帆真想一巴掌扇死这个孽子,别人薅你侄子的羊毛就算了,你个当二叔也薅,非人哉!
“爹,一千八百五十四斤,共……”
张青没说完呢,张大帆扔给他九十文喝道:“滚!”
“哎,哎。”
张青捡起钱,一溜烟跑了。
“孽子!孽子!家门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