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向后推进一个星期,我重复着日常的生活,不但没觉得繁琐,反而从中体会到特殊的意义,比如闲着没事干时,我会发一些类似于之前横滨玛丽的短故事来引起人们的共鸣,这让我有种从未体验过得美好,看来当前的信息时代并没有霸占人们的思想,只是借助着网络,把在现实生活中不好意思发泄的情绪全部翻涌出来,不过在不违反法律的情况下,这无非是一种好的发泄方式。
我在前台的电脑前,右手的烟已经燃了一半,堆积起来的烟灰有半支烟长,我在思考如何在陈铉的店铺上“另辟蹊径”,难不成也要和交友墙一样搞活动吗?不行,店铺是实体店,网络是虚拟的产物,再说交友墙本来就是零投资,店铺如果搞活动,达不到预计效果就会带来一定的亏损,我不想冒这个没必要的险。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朱然掀开门帘走进来,我抬眼一看时间是晚上十点,恰好是他下班的时间,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劳累,面部焦黄双眼无神,一进来就往圆桌旁一歪,一言不发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我观察着他那发颤的手指,猜想今天一定是盘库存了,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累了一天还没吃饭吧?”
朱然点了点头,近乎无声的回答:“嗯,今天盘结存,比之前搬货还要累,我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
面对朱然的抱怨,我顿时想起陈铉,连朱然这种不爱发牢骚的硬汉都低头,她一个瘦弱的姑娘该不会累趴下了吧?
我立刻拨打了陈铉的电话,连续打了两个都只通没接,就在我要拨打第三个时,朱然阻止我说道:“别打了,我估计她这会儿已经瘫倒在床铺上睡过去了......”
被戳穿后,我试图掩饰说:“不要胡乱猜测,我是给刘婷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放假,好过去接她。”
话音未落,一声幽怨打断了我的谎言:“放假的日期全国几乎都差不多,你这男朋友做的未免也太合格了吧?”
我陈铉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网吧,正站在门口,一身潮流休闲装显得格外板正,活脱脱一个干净利落的女精英在刚忙碌完一整天工作后,卸下虚伪的外壳做回自己的样子。
她倒也没像朱然描述的那么夸张,至少脸上还是略带微笑的,不过与半死不活的朱然相比,她也好不到哪去。
我赶紧招呼她坐下,用手机点了一份汉堡,随后悉心的给二人拿来冰镇饮料。
我一向如此,对待身边的人就像同舟共济的战友一样,因为我觉得茫茫人海中相识再到熟悉,本就是不可思议的缘分。还有一点就是我个人想法,只要这个人对我有过好,那我绝对不允许他们在我面前落魄,一定要想尽办法让他们的生活变好。
可我终究只是个20岁的弱冠少年,能力渺小且有限,有想帮的心,也只能一个个的来,让我全帮的话,就算宰了我也无济于事,当然我要是中了一百万彩票的话那就没得说,一人先给十万让他们自主创业生活去,那样我就可以不用动脑子,还可以减少一些自己给自己的压力。
曾经也有一些人给我定义成圣母,说我舍己为人的做法是神经病,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劝我不要去管别人,过好自己的就行,我虽然持有相反意见,但最后也只能沉默着点了点头,毕竟人家这么说温泉是为了我考虑,如果顶嘴的话会被说成不识好歹。
汉堡店的员工把饭送来后,朱然和陈铉二人立马接过来开始狼吞虎咽,生平第一次见到朱然这般吃相,拿起汉堡仅仅三口就吃了个精光,引的旁边的陈铉一脸惊讶,不断的提醒他别噎着,可他却不予理睬,我行我素的大口吞咽着。
我不免想起在碧波洗浴中心工作的日子,当时轮班吃大锅饭,第一次我就因为不好意思导致最后只抢到一些锅底的粉条,至于肉啦菜啦全都被那些狡诈的老员工抢先一步盛走,第二天我便留了心眼,趁众人都在收拾时,提前一步来到后厨,将大锅里的肉盛出一大碗放在餐盒中,随后又假装出去上厕所回到岗位,等到吃饭时那几个老员工就开始质疑今天的肉为什么少了,而我早就在他们看不见的休息大厅处把肉全都送进肚中,因为我吃饭快,所以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想到这里我有点怀念那段时光了,怀念和人们一起努力工作的时候,虽然每天都很累却也充实,男人之间的相处也痛快,从来不会因为一支烟一瓶饮料的小事发牢骚,最让我怀念的就是前台收银的那位姐姐,记得刚上班时我身无分文,爱喝饮料的习惯却没戒掉,刚去一个礼拜就在前台赊下一百多的饮料钱,最后月初发提成,收银的姐姐因为赊账给我们导致提成被扣,为此我心存愧疚,在被辞退结账的第一时间就把赊的账全部还上。
“傻笑什么呢?笑的像个白痴一样。”
回过神来,还在咀嚼汉堡的朱然对我发起嘲讽,我自然不会因为他劳累而示弱,当机立断的怼道:“你都要累成狗了,还在笑话我这个白痴?白痴至少是人,你是吗?”
“滚!”
“滚这个动作怎么做,我才疏智短,你给示范一下呗,是打车滚还是原地滚?”
朱然:“......”
八个汉堡在不到半小时就被吃完,朱然用最后一回饮料铺垫着水分,这八个汉堡没对半分,陈铉只吃了两个,朱然这个饭桶居然一口气吃了六个汉堡,这饭量说他是上辈子饿死的也不为过吧!
他俩吃完后同步的拿出手机扒拉着,我则是趴在前台斟酌着要不要直接在这里和陈铉提出整改店铺的事,可一旦说出来就会迎来不可逆的结果,比如陈铉提出关闭店铺去上班,或者只经营网店,这并非不可能的事,因为陈铉不把实情告诉我,就代表她有自己的想法,我虽然和她很熟,可女人的心思岂是我这个缺根筋的直男能猜出来的?
该怎么开口说呢?我郁闷的自言自语。
半小时后,二人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玩着手机,看样子明天打算休假,今天准备在仄黎过夜,我当然不会拒绝,因为这样一会儿收拾卫生时就多出来两个帮手,有这种免费的劳动力我绝对不会舍弃,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我只明白一个人收拾整个网吧非常非常累,不亚于盘库!
看着累到不说话的陈铉,她的脸上照比初识时多了一份稳重,少了一份淳朴,不过这也正常,买皮革的人男女老少、黑道白道、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人多就会产生不一样的三观,生意人就是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把顾客弄高兴,好在自己这里消费,因为有的人买东西是需求,而有的人买东西全是看心情,有时店员的几句暖心话,买家就会不管自己能不能用得着,便直接慷慨付款。
当然,我就是第一种只会有所需要才会消费的人,第二种只适用于有钱人,他们只会凭着心情消费。
“凭着心情消费......”我在心里反复念叨着,瞬间琢磨出一个点子,站起来对正在刷快手的朱然喊道:“老五,去楼下买两箱啤酒,告诉老板记在我账上,一会儿给他转账。”
“刚吃完饭怎么就想起喝酒来了?”朱然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