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太难搞了,也不算什么阳奉阴违,最多就是个权宜之计”
说完,我便拆开了其中的一条香烟,然后打开车窗,给自己点了一支。我很久没有抽过这么高档的香烟了,那种绵柔又香醇的口感,让我不禁闭上眼睛,继而沉浸在其中,周而复始地回味着……
好似下雨了,雨水穿过车窗,打在了我的手背和脖子上,我这才睁开了眼睛,转头看了看乔娇,她也安静了,就趴在方向盘上,望着密布在玻璃上的雨点,失了神……
仿佛不经意间,她突然开了口:“潮哥,我觉得还是为自己活着吧。”
她竟然还记得这个没聊完的话题,我带着些许诧异,问道:“为什么?”
她听着雨声回道:“因为能完完整整陪你走完一辈子的,只有你自己……从你出生到死去,不会少一分少一秒。”
我也没有听出这句话里有什么特别的道理,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莫名感动,感动之余,又暗含悲伤,因为人这一辈子,注定是孤独的;这一刻,我又想起了那些曾经陪我走过一程,可如今已经远离的人们。
世界这么大,生命这么漫长,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又何时才会和我重聚?或者,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我们已经永别了。
……
回到住处,我将从乔娇那里领回来的车轱辘放在了天台上,虽然暂时还不能归位,但也不代表毫无用处,我把它当成了置物架,在上面放了几盆花草,天台顿时多了一些趣味性。
我应该是个很奇怪的人吧,明明下着雨,明明有温暖的房间,可却打着雨伞站在阳台上,凝视着那些在脚下飘忽不定的灯火,每一盏灯火,都会照亮许多人,看着那些交织在一起的灯光,顿感这座城市竟是如此的热闹,而我就藏在这些热闹之中,失去了方向和目标;至少,这个夜晚是这样的。
那条酒吧街又开始繁忙了,但这次,我看到的却只有腿,无数个形形色色的腿,有些修长,有些结实,有些短小,而他们的身子,都藏在了一样的雨伞下面。
我又想去泡夜店了,想在喝醉了之后,倒在某个女人的身上,感受着柔软和温暖。
在青岛的这一年多,我都是这么干的,特别是在寂寞难耐的时候。
……
用力甩了甩头,我又想起了乔娇她爸今天晚上和我大谈特谈的金钱人生,心里忽然又没有了那种躁动的欲望,取而代之的是失落和挫败感;可是,乔娇又让我为自己活着,她说的也有道理,就算我愿意为别人负责,可这个责任,我又能承担多久呢?早晚都会有一个人先死,不是我,就是他,最后不还是半途而废。
这么胡思乱想了片刻,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拿出来看了看,竟然是鹿溪主动给我发来的信息:“我的行李都在你那里吧?”
她的行李确实在我这里,那次,因为不想她在酒店白开房间浪费钱,我就把她的行李都带回来了。
这个雨夜,我的情绪不知道被什么触动了,突然就变得很偏执,我给鹿溪回了信息,却不谈行李,只是问道:“昨天晚上,为什么拒接我的电话?”
其实,我都想好了鹿溪会用什么样的借口来给我一个台阶下,比如不小心挂断了,或者太困,不想接电话,可鹿溪却是坦诚的,她回道:“拒接电话,是因为觉得你们有点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认为,我不该和乔娇在一起?”
“你选择和谁在一起,是你自己的权利……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舒服。”
就在我想着怎么回复的时候,鹿溪又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现在没事了……我给你一个地址,你把我的行李寄过来吧。”
看着这条信息,我心里想的却是:她为什么会不舒服……
我倒不至于自作多情,觉得她是因为对我有好感,才会导致心里不舒服。
她一定觉得我和乔娇都太随便,我们只认识了这么些天,根本就没有感情基础,况且乔娇之前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她,换做是谁,都会认为这份爱情来得很莫名其妙。
下意识抬起头往远处看了一眼,我终于回了信息:“我现在挺闲的,我给你送过去吧,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