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怎么不见?他可是雪中城第一首富,赶快让他进来。”
夏东珠放下鱼食,拍拍手站起来。
西就片刻就领着富金山走过来。
夏东珠眯着眼,上上下下趣味地打量着富金山。
俊逸挺拔的男子,阔步走来,一如既往的烧包。穿着银丝勾勒的华袍,举手投足都带着难掩的自信,表情相当傲慢。
夏东珠一哂,几日不见,富金山是不是得了什么奇遇?再不是之前不被皇上认可时的灰心丧气。眼下十足十的富贵闲人。
难不成他是真正地想开了?
夏东珠懒洋洋地倚在池塘边的八角亭上,富金山撩着袍子登上来,目光与夏东珠一触,人就先笑了。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别用那促狭的眼光看我,爷不喜欢。”
夏东珠一笑,“我很奇怪,萧玉翀逼宫造反,你竟没掺合?为何?”
想着拓跋煜说过的萧玉翀的身世,若是曾经的一切都是真,萧玉翀与富金山说不定还是亲兄弟。
自小到大,他一直都以皇上的儿子自居。
甚至曾不可一世地认为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可如此好的机会,他竟能沉得住气,丝毫没搅进去。
夏东珠根本不信,安国公将萧玉翀推到前面,却没来找富金山?
富金山一撩袍子大马金刚地就坐在石凳上,毫不客气地抬手就给自己斟了一盏茶。
“我为何要掺合?我与这南萧国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的母亲是西羽的西梅郡主,我外公是西羽的皇叔,南萧的事又与我何干?”
夏东珠倒抽了一口气,惊奇不已,在他身边坐下来,“你不是在父皇母后面前已经否定了你的身份?你根本不屑于成为西羽的王侯。如今这是怎么了?竟然以西羽人自居?”
富金山抿了抿嘴,低眉饮了口茶。
“我到现在才知道,当时你们是真心为我好,可惜,我鬼迷心窍,不识好人心。如今想来,我的母亲西梅郡主当年将外公所有的家财生意,都交给一批对她忠心之人是多么地睿智。
现在他们视我为主,替我掌管运营生意,是外公和母亲留给我最大的财富。虽然我错失了继承外公的王爵的机会,可我现在已经当自己是真正的西羽人,与南萧再无瓜葛。”
听了这话,夏东珠就笃定,安国公陈储定然是找了他的。
而他没有动心。
反而看清了陈储的真面目,多年父子情,都只是利用。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夏东珠边喝着茶边调侃,“既然认定自己是西羽人,不会就赖在南萧不走了吧?你也该为西羽出力了。说不定回了西羽,父皇和母后惜才,将你外公的王爵再赐给你也说不定。”
富金山摇头,抬手又斟了一盏茶。
“我留在南萧,做天下人生意。不为别的,只为守着你……”
富金山立马摆手,“不过,你可别误会,我只是想站在你身后,若是你将来能如愿,得嫁良人,我便死心离开。若是他负了你,有一天你在南萧再待不下去,我便带你离开。总之,我会强大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
夏东珠听了许久都没说话,不是不感动。
“可是,值得吗?”
富金山想没想就答,“自然值得,在雪中城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的劫……我抢你做小妾,不仅仅只是因为胡先生的话,更多的,是你让我莫明的安心。你自卖自身,怎么压都压不垮的韧劲,让我感动。”
夏东珠立马轻嗤一声,“富金山,禀性难移,别以为你说两句动听的话,我就以为你是好人了。别煽情,我不会上当。”
“哈哈哈……”
富金山突然痛快地哈哈大笑起来,“你看,我还是喜欢这样的你,从不矫揉造作,也不谄媚男人,坦坦荡荡。人说最毒妇人心,我瞧着你,嘴是毒的,但心却是干净纯然。见多了千娇百媚的女人,现在的你,在我眼里,就是兄弟……”
“哈……”
现在轮到夏东珠大笑一声,“兄弟?富金山,你拿我当兄弟?”
“怎么,不行吗?若要论起来,我还是你表哥呢!你瞧你的样子,哪里还有女子的秀美矜持?性子爽烈,跟个爷们差不多。拿你当兄弟,最恰当。”
夏东珠已经很无语了,她猛灌了一口水。
“说吧!今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富金山一怔,脸上的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
他垂下眼睑,低低一声,“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说完,富金山便从怀里拿出一封用红漆封了口的密信就推到夏东珠面前。
夏东珠瞧他的眼光也暗下来,“什么意思?”
富金山缓缓抬起头,脸上一片认真,“你可还记得安国公身边的义女蓝瑛郡主刘妙?”
夏东珠瞬间眯起眼,瞟了瞟桌上的密信,“这封信就是她让你捎给我的?”
富金山意味十足地点点头。
“说来你可能不信,同是安国公收养的义子义女,我对她却是根本不了解。我自小虽然在安国公身边长大,但很早就被母亲留下的人带走。对于刘妙,我只知道,她是安国公精心培养的人,其聪智谋略都不输于男子。”
夏东珠二话不说直接抓起信拆开,她一目十行,看完后便笑了。直接将信推到富金山面前。
“她胆子不小,竟敢约我在城外十里长亭见面。”
富金山一惊,立马抓过信来看,随后眉心轻蹙。
“萧玉翀如今被押在死牢,安国公逃了,现在皇上态度不明,如今刘妙约你,怕是为了这二人……我陪你走一趟吧!”
夏东珠重重吐出一口气,“不用,她都敢如此明目涨胆地找我,她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富金山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说。
“她父亲康国公刘魁当年也算是忠烈之士,深受百姓敬仰,听说蓝瑛郡主成年后,她父亲的许多老部下都投奔了她……这股势力不可不防。”
夏东珠挑着眉,自嘲一声,“你以为她会对我怎样?将我擒了,拿我去换萧玉翀?还是想要挟皇上放过安国公?我可没那么大重量,再者,她敢对我不恭,整个西羽国焉能放过她?”
夏东珠摇头,“目前安国公如丧家之犬,她不可能再招惹上西羽。所以,我不会有危险。恐怕,她找我,或许手里有些筹码,想要通过我达成一些目地。无妨,明日我去会会她,瞧瞧她手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夏东珠隐隐地觉得,刘妙手里的东西,或许与她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京城那么多权贵,她要救安国公或者萧玉翀,谁都比她有用。
富金山闻言便不说话了。
他低头喝茶,眼眸深处沉浮不定,也有自己的算计。
傍晚十分,夏东珠实在有些闷,便去了‘百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