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他不会搬家,还弄出四辆马车瞒天过海。
惹上他,富金山就等着倒霉吧!说白了,富金山还是怕萧长荆。
没想马车这一路向南又是整整一夜一天。
这一路之上,富金山并未有特别做掩饰,只疯狂赶路。
而夏东珠也没等来萧长荆的相救。
已经两天两夜了。
直到天将黑透,富金山才带着她在一个庄子里落脚。
这庄子明显也是富金山的藏身处,庄子不大,外表极不显眼,可一踏入屋子,扑面而来的就是让夏东珠惊目的奢华。
富金山绝对是个会享受的人,一点都不委屈自己。
而庄子里都是孔武有力的男人,都不苟言笑,话不多,除了对富金山恭敬,脸上再无其他的表情。
夏东珠瞬间就想到了那些劫杀大哥夏南宇的黑衣蒙面人。
他们对富金山恭敬,却对她根本不加辞色,甚至是直接漠视她。都把她当成富金山可有可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根本无足轻重。
“带她去‘春晓阁’,好生伺候着。”
富金山直接在厅堂首座太师椅上坐下,目光挑着夏东珠对这些人吩咐。
领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看着非常精明彪悍,富金山话一落,他眼中就闪过一丝的讶色。
转头意味地瞅了夏东珠一眼,直接对身边的人一摆手。
立马就有一个年轻高大木着一张冬瓜脸的侍卫走上来,声音冰冷,“走吧!”
夏东珠却抱着衣裙不肯走,“富金山,我饿。”
富金山冷冷地抛出一句,“饿不死你,先下去。”
他们好像有要事要谈,夏东珠一看赖不了,直接转身跟着那个冬瓜脸侍卫走。
“喂,小哥,这里是什么地方?‘春晓阁’又是什么地方?赶了一天路,我现在肚子很饿,你能让厨房先给我弄点的吗?我一饿就话多,腿还软,你要不要背我一段路?”
夏东珠闷头走,乌漆嘛黑的,庄上的路不好走,什么也看不见,他也不提盏灯。话刚落,头就‘呯’地一声撞在冬瓜侍卫的后背上。
一股熟悉的茶香混合薄荷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夏东珠心一跳。
她不由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俊挺的侍卫,想从他身上看到熟悉的影子。
可惜,天太黑。
“到了。”
他木着脸推开一扇粗重的木门,夏东珠移过眼,这才隐约看到是一处小楼,没一丝亮光,高大的树木遮罩下来,显得阴森森的。
夏东珠不进反退,“能给我换处宅子吗?这里有点吓人,我一个人可不敢住。”
“这里是公子平日住的地方,风水极佳,小娘子不必害怕,一会公子就回来了。”
冬瓜脸进去就点燃了屋里的鹤灯,夏东珠瞧着里面富丽堂皇的布置,又退后一步。
“我这卑|贱的身份,怎么能住公子的‘春晓阁’呢?小哥还是另为我寻处宅子吧!”
冬瓜脸点燃了灯就退回到门边,面无表情,“庄子里除了公子的‘春晓阁’,就是大家伙儿睡的大通铺,小娘子想跟我们一起睡?”
夏东珠快速地一脚跨进‘春晓阁’,对着冬瓜脸摆摆手。
“赶紧去厨房给我端饭,堂堂天下第一首富,让客人饿着算怎么回事?”
冬瓜脸没吱声,直接退出屋子,反手关上门。
夏东珠立马泄气地叹一声,抬头环顾这偌大的房间,楼上明显是卧房,楼下是书房兼会客之用。
一排排高大的书架,藏书之多,如山壁一般。屋里各种珍贵稀有的摆件,足以表明富金山常来这里。
可夏东珠搞不清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这一路南行,在马车上过了一夜,白日除了简单的饮食外,就一路狂奔。天黑透才赶到这里,她根本无从辨别地名。
夏东珠一屁|股坐在一张摇椅上,摇椅上铺着厚厚的毡毯,坐上去她整个身子窝在摇椅里,像只懒猫,非常惬意。
背后传来重重脚步声,让夏东珠听着有些熟悉。
她心头又一次骤跳,倏地扭头。
就见冬瓜脸面无表情地端着饭菜走进来,瞄了她一眼,直接将饭菜端到她面前的小桌上。
“公子吩咐,给你熬的鸡汤。”
夏东珠自然也闻到了鸡汤香味,往前欠了欠身,打开煲罐,看到里面浓稠的五谷杂粮鸡丝粥,眸光一闪,抬头看向冬瓜脸。
“你说这是公子吩咐的?”
冬瓜脸木讷地转动着脑袋,“有什么不对吗?”
“你家公子才来这里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而这鸡汤,没一个时辰绝对熬不出来。你在撒谎。”
冬瓜脸依旧波澜不惊,“有那么重要吗?今日厨房就做了鸡丝粥,是不是公子吩咐,都只有这一样吃食。没紧要。”
夏东珠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盛了一碗,拿起木勺挖了一口放嘴里。也不知是烫,还是怎地,她一口吐出来。
冬瓜脸站在一旁也不走,只木着一张脸看她。
夏东珠脸色不太好了,眼睛直直盯着鸡丝汤,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了才又挖了一勺放进嘴里,慢慢品着,吃的非常认真。
“你们这庄子叫什么名字?这里的厨子真不赖,跟我娘熬的鸡丝粥简直一模一样。”
冬瓜脸淡淡一声,“这里是离京城极远的‘明泉春晓’园,是公子的庄子,除了公子,从不曾有外人到来。”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很多。
这里已经离京东很远了。
富金山没有带外人来过,她是第一个。
夏东珠没抬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小哥是这里的护院吗?瞧你一身威武,像是有些功夫的。”
冬瓜脸话也多起来,“护院都是会些拳脚功夫的,能来‘明泉春晓’做事,不考验个几年,得不到公子的常识。”
也就是说‘他’不是刚来的。
夏东珠三两句话就将一碗粥吃尽了,直接将空碗递给他,“再盛一碗。”
冬瓜脸目光一闪,抿了抿嘴,有些不情不愿地接过碗,笨拙地盛了一碗就递过去,“别吃多,小心撑着。”
“撑不死。”
夏东珠接过碗就吃,“在公子来之前,你能在这里陪着我吗?我害怕。”
冬瓜脸抿了抿唇,“怕什么?又没有豺狼虎豹。”
“都是男人的庄子,只我一个弱小单薄的小女人,面对的难道不都是豺狼虎豹?”
她装出一副怕怕的表情。
冬瓜脸立马想抚额。
夏东珠眯着眼睛,“其实我是有男人的,京城赫赫有名的青城王,你晓得他吧?”
冬瓜脸波澜不惊,却勾了勾唇,“青城王,名扬天下,谁人不知?”
夏东珠突然指着一旁的椅子道,“你坐,站着说话多不好,像个门神。”
冬瓜脸脸一青,抿嘴摇头,“我是下人,不好坐。”
夏东珠抬头瞅他,“可我也不是主人啊!让你坐,你就坐,客气什么。难道你屁|股上有什么东西不能坐?”
冬瓜脸立马深着眼看她,“小娘子说话真轻佻,你是公子的客人,自然坐的。我们是下人,当然坐不得,跟屁|股没关系。”
夏东珠忍不住想笑,“我是被富金山从京城掠来了,已经两天两夜了,也不知我的家人担心了没有?”
“自然是担心的。”
冬瓜脸答的飞快。
夏东珠咬着唇,“可我还没弄清楚他的目地,所以暂时还得跟着他,你说我的家人来找我了吗?”
“当然来了。”
夏东珠高兴了。
“这鸡丝粥真好吃,是他做的吗?”
夏东珠说完就意味深长地看向冬瓜脸。
冬瓜脸与她对视,木着脸面无表情。突然脸朝外一转,“公子来了。”
夏东珠‘当’的一声将木勺一扔,情绪立马冷淡,“饱了,端下去吧!”
冬瓜脸立马收拾了碗筷就走。
富金山慢悠悠地走进来,又换了一件湛蓝色的春衫,更显得富贵逼人,“晚膳可是吃好了。”
夏东珠扭头瞅着他,没起身,只淡淡一声,“被劫持的人,前途渺茫,没食欲。”
富金山似是被她逗笑了,“行了,别担心,本公子不会害你。”
“可你也得让我知道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吧?这种神神密密,除了赶路就是睡的日子,真是煎熬。”
“稍安勿躁,过几天你就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