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珠明显有了几分醉意,脸蛋红扑扑的,眼睛略有迷离地看着窗外的烟花,与前世相比,她觉得这就是幸福。
萧长荆却意味地睨了她一眼。
“听说你今日在魏禹那里见到了肖芸,觉得她如何?“
夏东珠想没想就答,“大家闺秀,知书达礼,与大郎很是般配。”
夏东珠说着,心中陡生落寞,垂下头又喝了一口酒。
“肖大学士早有意将女儿许给他,若不是魏禹落水昏迷,当初嫁进魏家的新娘就不是你了。”
夏东珠惨淡一笑,“现在也不晚,我与魏禹终是过客。上次他受伤落下肺疾之症,我为他再扎几次针就会好了。到时候,耽误不了他当新郎倌。”
“不觉得遗憾?”
萧长荆扭头故意问她。
都说酒后吐真言,现在的夏东珠脑子一片混沌,萧长荆此时问她,就是知道她转不了心眼子。
夏东珠轻嗯一声,一手抱着酒坛子,一手支在摇椅上托着腮,似是在认真思考。
一张不算漂亮的脸,却给人一种最舒服的感觉。乌黑的眼眸,映着斑斓的烟花,琉璃一般。
就这么简单一个动作,肆意不羁,带着致使的诱惑。那淡淡的妩媚是藏在骨子里的,只有用心的人,才会发现。
萧长荆目不转睛。
夏东珠叹息一声,声音像是从心底深处婉转发出,说不遗憾那是假的。
“大郎是喜欢我的,若是无前尘往事,我会为得这样一个好郎君而欢喜。可惜,我们注定有缘无份。魏家不会接纳一个不堪的寡妇当长媳。而我,心如浮萍,也不知何处可生根……”
萧长荆品着这话,半晌没说话。
夏东珠迷迷糊糊将一坛子酒喝了个干净。
此时的心境与酒有缘,夏东珠转脸,直接将萧长荆桌前的酒又摸过来。
萧长荆想阻止,伸手没抓住酒坛子,却从她细嫩柔滑的手上一触而过。
他立马收回手,心颤了颤。
脸子极不自然地红了红。
夏东珠根本没察觉,麻利地拍开酒坛封泥,就灌了一口。随后满足地哈出一口酒气。
“殿下呢?与夏大小姐何时成婚?王妃盼这一天都快疯魔了,你不该让她揪心。她时常心绪不宁,夜间总睡不安枕。”
萧长荆瞟着她,突然有些烦躁。
“你也希望我能娶夏大小姐?”
夏东珠立马笑了,醉醺醺的,“希望,当然希望!只有你娶了她,这一生,我才能高枕无忧,不再提心吊胆。”
萧长荆轻嗤一声,冷了脸,“夏大小姐对你就这么重要?巴巴地爷赶紧娶她。”
夏东珠托着下巴睨他,“重要,当然重要,因为我就是她啊……”
萧长荆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看来真是醉的不轻。”
手里最甘美的滋味,就如同她此刻观赏烟花的幸福,见萧长荆夺了酒,夏东珠一下子从摇椅上站起来。踉跄着身子站到他身前,伸手。
“将酒还给我。”
萧长荆黑着脸,俊眉沉沉地盯着她,“你醉了,不喝了,净胡说八道。”
夏东珠迷糊地扑过去,伸手就夺他手里的酒,”我没醉,你才胡说八道。“
萧长荆立马伸出一根指头抵在她额间。
夏东珠前倾着身子,摇晃不止,站不直也倒不下,伸手去够酒也够不到。样子相当滑稽可笑。
她眯着眼睨着萧长荆,嘴里一哼,“你以为你对我好,我就会喜欢你?我才不!我娘说了,漂亮的男人都有毒,他们三妻四妾,只拿女人当玩物,根本不会付出真心……”
说完,夏东珠就闭了眼,似乎睡着了。
萧长荆被她的话呛了一呛,眼一瞪,“喂,给爷醒醒,你敢睡着,我就把你扔出去。”
夏东珠呼吸均匀,充耳不闻。
萧长荆就保持着这个动作,细细看着这张与他咫尺之间的脸,乍看并不漂亮,可越看越是让人心动。
浸在骨子里的妩媚,洒意不羁的性子,时而狡黠时而灵动的乌眸。逃命的时候,根本不会顾及别人;拼命的时候,却完全不顾及自己。
一颗心,善良却包容,比世间任何宝物都珍贵。
萧长荆唇角勾了勾,慢慢收回手臂,夏东珠一点点压向他,直到他一侧脸,夏东珠落在他怀里脸贴在他颈间。
萧长荆解了她的大裘,扯过旁边的绒毯裹住两人,他竟心满意足地叹息,觉得整个灵魂都得到了救赎。
“你的美,只有我知道就好。我不会再让其他任何一个男人看到。”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笑,又低喃道,“你娘说错了,漂亮的男人也不尽然全有毒,也有一心一意者,你已经遇到了。”
天蒙蒙亮,萧长荆就将夏东珠送回了医馆。
西就昨晚就得到消息,知道夏娘子被殿下带走了,她安抚下蓝姑姑,让她不必担心,只说由殿下护着。
蓝姑姑一听,心如明镜,她什么也没说,叹息一声,就睡去了。
西就从床上起身就跪到萧长荆面前,“殿下,属下有事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