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夏娘子能上桌吃饭,来日就能越过她蹬鼻子上脸。
李瑜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她一直在小心地观察着青城王妃和萧长荆对夏东珠的态度,越看越是惊心。
饭后,她不顾两个孩子的反对,强行将他们带出了‘锦松苑’。
夏东珠站在‘锦松苑’大门口看着大宝二宝离去,心里很不是滋味。两个孩子一步三回头,对她尽是不舍。特别是二宝,眼睛里泪汪汪的。每一次分别,都像生离死别。
说到底,就因她不是孩子的亲娘,对孩子没有绝对抚养的权利。尽管王妃放了话,可若是萧长荆不同意,或者李瑜竭力阻挡,她是绝没可能将孩子带走的。
若想照顾孩子,她必须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或者足够强大,强大到连李瑜都阻挡不了。
夏东珠回头瞅了萧长荆一眼。
她琢磨着,她还有什么本事能再和萧长荆谈交易。
早饭后,夏东珠主动请缨去傅先生的药庐炼药,萧长荆撩着眼尾告诫她:晚上必须回来。
夏东珠得了他的允许,转身去了药庐。
听到她要炼药,傅先生没惊讶,反正药庐里药材应有尽有。
夏东珠知道萧长荆中了‘阎王索’,和她母亲生前中的毒一样,她回忆着外公一生所得经验,便开始慢慢为萧长荆炼药。
她认真地做着药案,起初傅先生没在意,当她认真配备药材的时候,傅先生却大吃一惊。
“夏娘子,你这是……”
“我想为殿下炼药。”
夏东珠指着她配制的药材,“傅先生,你看这些药材可有问题?”
傅先生俊眉深锁,“不好说,‘阎王索’谁也不知它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毒,我为殿下熬制汤药快二十年了,如今殿下头痛发作越来越频繁,夏娘子这个配比,我从未尝试过。”
“我想为殿下试试。”
夏东珠认真地看着傅先生,傅先生却沉默了。
他叹息一声,转身离开,“既然殿下相信夏娘子,老夫也会助你一臂之力,只要能保住殿下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夏东珠为萧长荆炼药忙得昏天黑地,有时候回去晚了,萧长荆都已睡下。有时候她累的很了,倒头就睡,萧长荆深夜还未回来。
做为萧长荆的贴身婢女,她完全不合格。但知道她在为殿下炼药时,连福公公都不再挑剔她了。
傅先生早已融化了雪莲,为夏东珠熬了祛毒的汤药,她喝下后,赶紧跑到镜子前观看。
傅先生好笑,“夏娘子也是大夫,不会以为只一碗汤药就能祛了你脸上的毒吧?”
夏东珠摸着脸也笑了,“也是哦!有劳傅先生了,我去为殿下制药了。”
晚上回‘锦松苑’,都戌时了,萧长荆还未回来。夏东珠将炼好的药丸放到他内室的桌子上,想了想,又留了一纸笺言,才回去睡觉。
她睡得极沉,萧长荆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她犹犹未知。
福全掌了灯,萧长荆习惯地往隔间看了看,见夏东珠已经回来,他撩开了隔间的布帘,也不避讳,直接走到床前挑开床幔认真看了看她的脸。
脸上的肿似乎消了些。
白日傅先生已经派人告诉他,夏娘子已经开始服用雪莲。
福全掌着灯,低声说,“爷,你就别担心夏娘子了。倒是爷的头疾,愈来愈严重了。傅先生说夏娘子为爷炼了新药,我看她就是没诚心,都几天了,糟蹋了不少好药材。”
萧长荆没说话,放下床幔,转身离开。
到了内间,萧长荆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药瓶。
下面压着一张纸笺。
他抽出纸笺拿在手里,细看过后,唇角勾了勾。然后将纸笺叠好,放入怀中。
“哟,爷,这是夏娘子为爷炼制的药?还真让她炼成了。”
福全喜不自禁,早忘了方才对夏东珠的抱怨。
“福全,倒杯水。”
萧长荆苍白着脸,嘴唇乌紫,隐隐又有犯病的征兆。他揉着额头坐到桌前,这几日又有一批精钢丢失,皇上震怒,朝堂哗然,他彻夜忙碌,头痛越来越厉害了。
福全心疼爷,赶紧倒来热水,“爷,夏娘子的药……”
萧长荆没说话,倒出两粒药在掌心。红色的药丸,晶莹剔透,隐隐散着一缕清香。
萧长荆唇角一勾,仰头吞下。
“爷,你太累了,可还要沐浴?”
“不用了。”
萧长荆说完,倒在床上便睡了。
第二日起身,萧长荆刚走出内室,就见夏东珠打着哈欠撩开了隔间的布帘。
二人对视一眼,夏东珠睡眼朦胧,“殿下气色不错,昨晚看到我放在桌上的药了吗?”
“嗯。”萧长荆淡淡应一声。
“可还看了我压在药瓶下面的纸笺?”
萧长荆又嗯一声,表情甚是高冷,“赶快洗漱,出去用膳。”
夏东珠瞧着他嫌弃的小眼神,也没说话,赶紧洗漱之后走出来,福公公早已在画堂摆好了早膳。
自从上次一起用早膳,五天过去了,她再未与他一同用膳。看萧长荆已经坐到餐桌前,夏东珠站着没动。
福公公瞅了她一眼,“夏娘子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用膳,看不到爷在等你吗?”
昨晚爷用了夏娘子的药,一夜好眠。福全不知不觉中对夏东珠态度已经改观。
夏东珠依旧站着没动,萧长荆撩着眉梢,“怎么,还让爷请你过来?”
“那不能。”夏东珠摇头,慢腾腾走过来,眼睛瞟着那盘糟虾,“我与爷一同用膳不合适。”
萧长荆嗤笑,“你是觉得自己吃相太难堪,不好意思上桌了吧?”
夏东珠讪笑两声,“那奴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便干趣利索地上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