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珠远远看到曲莲匆匆从内院出来,向水榭走来,她急忙迎上去。
“曲莲,夏大小姐是不是头晕,去了紫藤苑?”
曲莲皱眉看着她。
“夏娘子,你给我的药到底是什么呀?小姐喝下果酒,直呼头疼头晕,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满宴席的小姐们都笑话她是一杯倒……可小姐的酒量明明很好。”
夏东珠一把扯住她,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
“方才夏二夫人作妖,严成凤是不是趁机对夏大小姐的酒杯下了药?而你,也将我给的药下在夏二小姐酒水里,然后,将两个杯子互换?”
曲莲点头,“奴婢一直照着夏娘子说的去做,只是想不明白,严成凤为何要在小姐的酒水里下药?她们这是没安好心,要害小姐?”
“她们究竟安的什么心?一会你就知道了。”
夏东珠认真看着曲莲,“夏大小姐头疼头晕,谁都以为她是醉酒了,无伤大雅。那夏二小姐呢?她喝了自己下了药的酒,又是怎样的反应?”
如此一问,曲莲显得更神秘。
“方才我将小姐扶到紫藤苑,夏二小姐和严成凤也跟来了。小姐眼前天旋地转,又在紫藤苑吐得昏天黑地。而夏二小姐似乎更不对劲,两颊潮红,满头大汗,不停地揪扯自己的衣裳,好像焦灼得不行。”
曲莲说着,脸上有些快意,“严成凤也似着急了,她在里面伺候着夏二小姐,让我赶紧来找二夫人。”
夏东珠一听,急忙附在曲莲耳中又说了一通。
曲莲没说话,咬着唇,眨着眼不解地瞅着夏东珠。
夏东珠一哂,“亏你还跟在司马老神医身边多年,难道还没看出夏二小姐的状况?中的是非男人不能解的毒……”
曲莲一下子张大嘴。
原来,严成凤在小姐酒水里下的是媚毒……
好歹毒的心思!
亏小姐平时将二小姐当亲姐妹看待,没想背后竟如此龌龊。
曲莲后背一下子腾起冷汗,拍着胸脯后怕得不行,”夏娘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按我说的做。”
曲莲眼神坚定,“夏娘子放心,我一定会拖住二夫人,绝不会将二小姐的实情告诉她。”
夏东珠拍拍她的肩头,“放心,夏大小姐交给我。夏二小姐害人终会害己。”
曲莲去了寿宴,夏东珠提着裙子快步往内院跑。
路过天阙阁,她略停了停脚步。
天阙阁是郑府最高的阁楼,位于中门附近,一共三层。上面两层是藏书,下面一层是会客厅。
据说郑大人经常在此阁与夏大将军对弈,也会与青城王在此高谈阔论,以及招待各位贵宾。
阁内还备有供贵宾休憩的卧榻。
二皇子虽是外男,但身份尊贵,醉酒,郑大人把他安排在此处最好不过。
夏东珠望着翠竹掩映下的天阙阁,没再停留,疾步往前奔去。前面就是月亮门,也是连接外院和内院的中门。晚上值守的婆子会落锁。
此时,中门大开。
穿过中门,抬头就能看到紫藤苑。
夏东珠无暇他顾,脚步飞快穿过中门。
内院非常安静,丫环婆子们都在外院水榭伺候着,内院几乎空无一人。
“哼,就知道你是个不老实的。”
背后猛地传来萧长荆的哼唧声。
夏东珠很吃惊,急忙转过身。
就见他抱着臂,斜靠在月亮门后,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他身姿极高,锦衣华服,慵懒地倚在墙上,就像一枝夺目的红梅。
在百花枯零的冬日,耀眼的让人心跳加速。
夏东珠咧嘴一笑,“殿下的鼻子不流血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萧长荆别过脸,哼一声,“不在寿宴好好待着,来此作甚?若是寿宴出事,本王饶不了你。”
他如此一说,夏东珠恍然。
她曾说过,夏大小姐会遭人暗算,郑夫人也会有性命之忧。他竟信了她的话,便一直警惕着。
“殿下守在这里,是在保护夏大小姐?你对她果然情深意重。”
天阙阁与紫藤苑只隔着一道中门,若是萧长荆一直守在这里,那夏大小姐此时应该无恙。
可萧长荆怎会承认?
他脸色不善,“多事,回去。”
可夏东珠却摇了摇头,排除了外聘的厨子,郑夫人目前无恙。可她不想放过夏二小姐。
“夏大小姐性子单纯,对人防备之心不足,即便此次侥幸逃过,只要她一日未嫁入青城王府,便会时时有危险。这一次必须一劳永逸,彻底解决这个祸害。”
她嘴里的祸害,萧长荆自然知道是指谁。
他眼尾一撩,虽然嘴上赶她走,但神情却满是趣味。
“你想怎么做?”
夏东珠一笑,信心满满。
“殿下守在此处便好,剩下的交给我,有些人搬了石头,必定要砸自己脚。”
夏东珠说完,直冲紫藤苑。
萧长荆抱着臂不紧不慢地跟上来。
夏东珠一到紫藤苑,便猫着腰,躲躲闪闪绕到主屋的窗户下,她想先听听里面的动静。
眼光一瞟,突然看到萧长荆抱着臂大咧咧的不紧不慢地跟过来。
她急得一下子伸出手臂往下压了压,示意他赶紧弯下腰,别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