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珠回过神,背靠着画舫栏杆,往下一瞧,那黑沉沉的白马河水让她一阵眩晕。
不管了,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
她宁肯被刀砍死,也不想再被淹死。
她哇哇叫着,从萧长荆身后蹿出来,用刀指着黑衣人,“你们别过来啊!我是天寡之命,命硬,谁碰到我,谁死。“
说完,她扑上去就一阵乱砍。
萧长荆瞅着她,突然有点哭笑不得。
急忙跃过去与她并肩作战。
“叫你走,为何不走?“
夏东珠杀出了血性,动作也灵活了,也不怕了。
“我为什么要走?姑奶奶不怕了,再也不想被欺负了。”
前世那一股怨气,似乎都被她挥洒了出来。
她的刀,甚至比萧长荆的剑还威猛。
她个子小,在萧长荆身边蹿来蹿去,与他配合相当默契。
突然她弹起自己瘦弱的腿,咬牙大吼一声,猛地踹向一旁正要偷袭萧长荆的黑衣人。力道之大,简直发挥到极致,一脚就将那人踹得高高飞起,咚地一声掉进河里。
萧长荆一惊。
夏东珠更是一惊。
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她居然这么厉害,力气竟然能有这么大,这是老天爷在帮她吗?真是赚到了。
只是……
她的腿为什么抖个不停?
娘的,居然疼死了。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再受不住,抱着差点踢折的腿蹲了下来。
“看,她受伤了,杀了她。”
“不怕死的就上来。”
萧长荆将她掩在身后,气势凛冽地瞪着那些黑衣人。
“萧长荆,有本事咱俩单打独斗。”
头戴狼头面具的黑衣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长剑一指萧长荆,口气相当狂傲。
萧长荆冷笑,“凭你也配?”
“怎么,青城王这是怕了吗?”
夏东珠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萧长荆冷哼一声,“爷从不与缩头缩脑的无名之辈决斗。“
黑衣人愤然将脸上的狼头面具揭掉扔进河里。
“袁成龙,原来是你……”
萧长荆讥笑一声,“五年前让你跑了,没想此次你竟主动送上门来,这次就把命留下!”
袁成龙也是相当自负,“五年前,你将我袁家赶尽杀绝,今夜我就要血债血偿。”
萧长荆根本未将他放在眼里,哼一声。
“你父身为太仆寺少卿,掌管天下马匹。竟利用职务之便,偷梁换柱,将运往军中的马匹以劣充好,中饱私囊。皇城司铁证如山,他罪行累累,丝毫不冤枉。”
袁成龙恼怒一声,“是你假公济私,栽赃陷害我爹,你是故意要灭我袁家满门。”
萧长荆讥诮一笑,“你袁家是名门望族?还是簪缨世家?还是对江山社稷有功勋之人?你家本是商户,你爹是靠捐官得来的职务,值得本王动心思栽赃陷害?你以为本王很闲?
不过是你们本性不改利欲熏心,如今却倒打一耙,着实可恶。”
袁成龙被揭了老底,恼羞成怒,“萧长荆,废话少说,今夜老子就要你的命。”说着,提剑就欲扑上来。
“你是二皇子萧玉翀的人吧?”
夏东珠突然从萧长荆身后走出来。
她柱着刀懒散地站着,“你爹将用劣马换得的好马,都给了二皇子对吧?你爹虽然死了,但他允了你,将来只要他继承大统,就给你正二品的太仆一职……
所以你根本不是在为你爹报仇,而是在替二皇子卖命。”
前世,在萧玉翀当上太子后,她无意中见过此人,听到他与萧玉翀在书房密谋。
萧玉翀坐上皇位,此人就被封为太仆,掌管天下马匹。
如今,似乎一切都变了。
袁成龙前冲的身子戛然而止,脸一下子变了,气势有点减,“你是何人?你胡说……”
萧长荆也异常吃惊地看着夏东珠。
夏东珠垂下眼,“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我还知道,你还有个妹妹……”
袁成龙突然有些慌,剑一指夏东珠,“你……”
不准说。
夏东珠怎会如他意?
她对那个贱婢恨死了。
她咬着牙,“夏大将军府,夏二老爷的嫡女夏西琳身前的婢女严成凤,就是你的妹妹袁成凤对不对?你兄妹二人当年皆是被二皇子所救,从此死心踏地为他卖命。”
前世,在郑夫人的寿宴上,她就是被袁成凤亲自骗到萧玉翀休息的屋子里,自此名声尽毁,成为京城笑柄。
“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