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东珠还未醒来,就听到门板被拍得‘咚咚’响,魏嫣尖锐的声音飘进来。
“小寡妇,快起来,你那个要饭的娘老子又找上门来了。”
夏东珠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大宝二宝睡的香,她赶紧起床去开门,“小声点,孩子还未醒。”
魏嫣鄙视,“你还有心思顾孩子,快去瞧瞧你那个娘老子,被人揍得不轻。”
夏东珠脸一变,立马穿好衣服走出去。
魏家大门口,一个老妪袖着手,靠着魏家大门蹲在地上。
一张蜡黄憔悴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稻草般的头发挽在头顶,用一根破木簪插着。身上一件皱巴巴的交领上衣,正冻得瑟瑟发抖。
大门‘吱嗄’一声打开,夏东珠跨出门,就看到了可怜巴巴的蓝姑姑。
“不是拿着银子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老妪并不是她的亲娘,而是一起招摇撞骗的同伙,得了银子分了赃,一拍两散。
蓝姑姑冻得上牙打着下牙,“银子又被那个不孝子抢了去,把我撵出来,这大冷的天我实在无处可去。”
夏东珠皱眉,“脸上的伤也是被他打的?”
蓝姑姑低下头。
“这个杀千刀的!”夏东珠咬牙切齿,“雷怎么不劈死他。”
“丫头,你再收容我几天呗!我打听了,你这次嫁得不错,是个富贵人家。还跟京城青城王府有勾连,赏我一口饭吃,不成问题。”
夏东珠恨铁不成钢。
“你想得美,你再贴补你那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儿子,就永远别来找我。你都卖了我多少次了?每次钱都被他骗走,你傻呀!就不能揣着银子跑远点?你那个破家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蓝姑姑眼泪流下来,“可怜天下父母心,那个小兔崽子再不孝,也是我身上滚下的肉,我真狠不下心让他饿死冻死……”
“嘁,”夏东珠不屑一声,愚蠢,不值得同情,转身关门。
“丫头,”蓝姑姑慌忙挤进半个身子,“求求你,我真是走投无路了,我发誓此生再不见那龟孙子。你好心再收留我一阵。”
夏东珠瞧着她一张老树皮一样的脸,混浊的眼泪,关门的手实不忍再用力。
“进来吧!不过,你以后必须听我的。”
“好,一切都听你的。”蓝姑姑高兴地将身子挤进门。
夏东珠耷拉着脑袋往里走,想着该怎样跟魏家交待。
“喂,小寡妇,谁给你的胆,将这个乞丐娘老子放进来?”
魏嫣的声音永远那么尖酸刻薄。
夏东珠一抬头,就见婆母王氏和魏嫣以及一众丫环婆子正朝这边走来。
蓝姑姑一看,立马缩了肩头,将整个身子都掩在夏东珠身后。
夏东珠迎上去,“婆母,我弟弟将我娘赶了出来,快过年了,她无处可去,我想收留她一段时间。”
王氏沉着脸没说话。
身侧的丫环婆子却哼唧出声,“少夫人,你这也太不象话了,带了小的,又扯上老的……你当魏家是什么地方?任你这般欺负。”
“婆母放心,我和我娘吃一碗饭即可,不必另外加餐。我娘身子壮实,什么活都能干。待大郎身子好了,我们就离开。”
话都说到这份上,王氏也不好再摆脸子。
想着小寡妇不是一般的胆,敢跟王爷提条件。若是她怠慢了,往后传到殿下耳中,怕也难堪。
“魏家也不在乎多添一碗饭,只是大郎……”
“婆母放心,大郎交给我,我一定能治好他。若治不好,我们娘四个的命,都交到你手里。”
王氏满意了,带着丫环婆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