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道:“王尚书这不是逼宫么?”
“老臣不敢。”王直连忙道歉,不过身子却一动不动。
朱祁钰叹了口气道:“好吧,本王去试试。”
说完转身对门口的太监道:“速速去通禀,就说本王要觐见太后,求个旨意安抚群臣。”
小太监蹬蹬噔地跑了进去,不一会便出来回复道:“太后旨意,命郕王觐见。”
朱祁钰点点头,转头对王直道:“王尚书还请稍等。”
王直躬身行礼,不过没说啥。
朱祁钰进了寝宫,行过礼后,对着椅子上的孙太后道:“太后,王尚书他们也是为国,并无它意,您还是见见吧。”
孙太后看到朱祁钰便有火,怒道:“见什么见,一群老家伙,仗着岁数大就倚老卖老。本宫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么?”
见朱祁钰又要说话,便怒喝道:“还有你,堂堂大明郕王,奉旨摄政,却连几个大臣都管不住,要你何用?”
朱祁钰无奈,只得道:“太后说的是。不过这群文臣最讲究礼仪伦常,为臣风骨,他们只是不明白太后的远见卓识而已,您出面说句话安安他们的心,他们自然就会退走了。”
孙太后眉毛一横,怒道:“本宫深居后宫,做了什么事情需要安抚他们?真是不知所谓。”
做了什么事情?还不是你随随便便发了道立太子的旨意。
想是这么想,朱祁钰却不敢这么说,只能道:“太后息怒,这群大臣都是父皇留下的肱股之臣,朝廷栋梁,大明运转全靠他们。况且现如今陛下北狩,还需要他们尽早把陛下救回来呢。”
提到了自己的儿子,孙太后便是一滞,思前想后一番,不得不道:“郕王说的是,让他们进来吧。等等,让王直和胡濙进来,其他人就在外面等着。”
朱祁钰一听孙太后同意了,便赶紧向一旁的宫女使眼色,宫女领命,不一会就把王直和胡濙带了进来。
二人一进来就给孙太后行了个大礼,王直道:“老臣冒昧,还请太后恕罪。”
王直和胡濙还是比较值得孙太后信任的,所以孙太后也就没继续发飙,摆摆手饶了他们。
见孙太后的态度缓和了很多,王直便问道:“启禀太后,今日早朝,司礼监太监金英宣旨,命皇长子正位东宫,此旨意是否属实?”
孙太后点了点头,不过没说话。
王直继续道:“那老臣斗胆请问,郕王是否继续监国?”
孙太后听了一愣,旋即道:“此事本宫还在思考。”
说完深深地看了朱祁钰一眼,把朱祁钰盯得寒毛都竖了起来。
王直语气加重,道:“皇长子年仅三岁,如何能理政,还请太后发下明旨,令郕王继续监国。”
孙太后的火气又被王直勾了起来,怒道:“你们这群大臣就不能理政么?”
然后想到自己的儿子,又泄气道:“本宫也没有收回郕王监国的旨意。”
王直听了,心中大定:“老臣明白了。”
还是郕王继续监国就好,您还是老老实实在后宫呆着吧。
胡濙在一旁也是露出轻松的表情。
不过还没等他轻松几分钟,就听到孙太后继续道:“胡尚书,营救陛下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胡濙连忙答道:“如今使者已经敲定,马上就可以出发了。”
孙太后听了,满意地点点头,道:“那就赶紧出发吧,争取尽早把陛下接回来。”
胡濙领命。
孙太后摆手让二人退下,却留下了朱祁钰。
朱祁钰心里这个委屈。
这事和我没关系啊,都是你们自己搞的乌龙,我是无辜躺枪的啊。
只得在一旁老老实实地站着不动。
站了有小半个时辰,孙太后才道:“郕王对此事有何看法?”
“什么事?”朱祁钰连忙问道。
“哀家的旨意。”孙太后怒道,心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笨,不会动动你那个脑袋么?
朱祁钰连忙答道:“太后懿旨没问题啊,见深侄儿正位东宫,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除他之外,还有何人敢位居东宫。”
孙太后对朱祁钰的答案很满意,挥挥手把他也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