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朱祁钰也没客气,按照之前的规矩,漂没了两万石粮食,依照市价折现给了王公公一部分。
王公公很欣慰,看到那几千两银子的时候笑得很开心,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按理说事情到这里就该完事了,但王公公却又趁机出手,六科给事中跳出来一批人弹劾户部尚书陈循尸位素餐,有误边储,应该治其罪以戒将来。
英宗皇帝倒也是个明白人,假装生气,但是自己找了个借口,说是现在蒙古人正在闹事,不适合换户部尚书,上虽怒,固以时方用人宥之,对陈循既往不咎,只是不得有下次。
几天后,朱祁钰正在郕王府的前厅吃西瓜,却看到谭裕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刚进门就大声嚷嚷道:“王爷,王爷,兵部有鞑子的消息了。”
朱祁钰一指西瓜,对他道:“来,坐下,吃个西瓜。大热天的,也不怕热死。”
谭裕坐下,几口干掉一个西瓜,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急冲冲地道:“王爷,大同传来消息,蒙古鞑子已经到了大同。”
朱祁钰听了,脸上并没有意外之色,点点头道:“恩!”
“王爷,您不感觉意外?”谭裕问道。
朱祁钰笑道:“这有什么意外的,鞑子又不是第一次来,往年不都是这个时候犯边南下的么?”
谭裕道:“但是这次不同。”
朱祁钰问道:“有何不同?”
谭裕道:“大同参将吴浩巡边,在猫儿庄遇敌战死。”
朱祁钰没听懂,点点头道:“吴参将尽忠为国,朝廷必然会从厚抚恤。”
谭裕急道:“王爷,昔日蒙古鞑子南下,基本上不会从大同宣府南下,毕竟朝廷经营已久,边塞堡垒数十座,鞑子也打不下来,所以他们一般都会从其他地方进来,这次居然出现在大同外,太不正常了。”
朱祁钰这才恍然大悟。
他前世生活在和平年代,最大的战场就是在网络上做做键盘侠,从事的工作也和军事沾不上边,压根就没有军事概念。
他知道蒙古人南下打草谷,但是完全不明白从山西南下和从陕西南下有什么区别。
谭裕这一解释,他才有点懂了。
朱祁钰问道:“你是说这次蒙古人南下犯边的规模很大?”
谭裕点点头,道:“蒙古人往年都是数千人一股,分别南下,避开高墙坚城,大一点也不过是万人左右,打一打小县城,而这次蒙古人居然出现在大同城外,所图必然不小。”
朱祁钰笑道:“你也说了,大同那面墙高城坚,蒙古人又不善攻城,你怕什么?”
谭裕这才恍然大悟。
朱祁钰盯着他:“我不是交代过你么?没事别往我这跑。你才承袭了新宁伯的爵位,总往我这个郕王的府邸跑,不怕御史参你一本么?”
谭裕哈哈笑了一声,道:“无妨,那群御史现在都盯着王公公呢,没时间搭理我。”
“再说了,我和他们又没有什么仇怨,现在又不掌兵,他们就是弹劾我也没什么用。”
朱祁钰顿了一下,道:“你不怕被罚俸禄?”
“就朝廷那点俸禄?咱跟好王爷,还能缺钱了?”谭裕满不在乎地回答。
朱祁钰用语重心长的口气对他说道:“我说谭佑中啊,你还是注意一下的好。你早晚要出去领兵,和我关系太密切,对你没什么好处。”
谭裕点点头,道:“好。我听王爷的。”
朱祁钰继续道:“不过今天既然已经来了,你还是在我府上吃顿饭再走吧,对外就说是商量咱们买卖的事。”
谭裕又点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