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太傅走的是仁道,但对阮昭的做法也并无反感。
最重要的是,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她来到赵国,兴许意外几率更高。
毕竟若真带着任务和目的,绝对不会如此高调,并且显露出这般容易令人忌惮和反感的手段。
再想想净水坊、药材、药方、白毫银针,皆出于她手。
若此人对赵国并无任何恶意,那兴许便是赵国未来之福了。
太傅捏着胡须,睿智的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天命之女啊!
皇后点头,复又皱眉,“若按之前猜想,她应不是阮家之女才是,但如今看来她对阮家却颇为看重,难道之前我等都猜错了?”
赵堇廷接过信慢慢叠好,摇头道:“禄国已传回消息,唐家错换亲女的事确有蹊跷,很大可能,阮昭才是真正的唐昭。”
“可是她与阮家……也对,兴许她自己也不知情况呢。”皇后蹙眉道。
太傅和赵堇廷却一致摇头,“她知道。”
“她应是知道。”
皇后微愣,面有不解。
“这怎么说?若她知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为何对阮家又这般重视,满打满算,他们相处似也才三四月吧。”
赵堇廷微微垂眸,看着手中的书信,薄唇微勾了一个细小弧度。
太傅则笑道:“所以老臣方言其至情至性啊。”
太傅心情似乎很是不错,取过两封信,朝太子和皇后拱手,“老臣先去与陛下告知此事,便不多扰。”
等太傅离开,皇后才赶忙问儿子,“太傅此话是何意?”
赵堇廷伸手扶着皇后到旁边落座,又招呼一直乖乖写字的赵岑过来。
自从按照阮昭的药方服药后,太子近来身子已是大好,至少已不用常伴轮椅。
“她既一直藏拙,便说明深知几身处境,更不可能真的遂了禄国国君之意,嫁与禄国皇子,换女之事若非她所为,也势必会顺水推舟,从而金蝉脱壳,只是此事中阮家实为无辜,因此她随同阮家流放,而非独自离开,应是为了补偿。不过人非草木,期间一行共患难,共生死,难掩真情在。”
皇后闻言才露出恍然之色,轻轻点头,但转念又问:“可既然她清楚亲生父母是谁,难道就不会舍不得家中父母吗?”
若这样的话此人未免矛盾,对短期相处的人可以付诸真心,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却可以轻易舍弃。
赵堇廷却轻轻摇头,“她自小多是养于宫中,与家人相处又有多少时日,感情自是不深,不然唐元朝夫妻何至认亲后便与她断绝关系,更别说,她有天命之女身份在前,怕是唐家也只把她当棋子而已。她若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自也接受不得这些。”
皇后眉心微蹙,总觉得她这般轻易放弃血缘至亲,多少有些无情。
可思及她对阮家所为,又是至情,还真是个矛盾之人。
而后她眼眸微亮,“这般说来,她便不是对立之人了?”
赵堇廷点点头,“不过还需再看。”
正这时,小黄门匆忙来报,说有信使要面见太子。
赵堇廷闻言,眉峰微挑,“让他进来。”
小黄门领命离去。
皇后见此,便道:“那母后也不打扰你了。”
赵堇廷按住皇后的手,“母后别急,信使来意,或与刚刚之事有关。”
皇后诧异。
这时信使被小黄门带了进来。
进门便先与三人请安,而后把手中的盒子呈上。
赵堇廷伸手解开盒子上的绸布,打开盒子。
只见盒子中摆放着一卷卷纸轴。
赵堇廷取出第一卷打开,略浏览了一下,便递给皇后。
皇后疑惑接过,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记录了阮昭相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