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脸上毫无血色,惨然一笑:“我自以为是聪明人,却是井底蛙观天,皇上息怒,听我慢慢跟你说,我七岁那年夏天,很热,很热,我娘突然大改脾性,总是说些、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一直和爹吵架,家里人都说她疯了,明明没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她都非要推到别人身上,不是疯了是什么。”
李氏动了动腿,拂开了身前的碎瓷片,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我当时也以为娘疯了,吓得不敢离她太近,后来娘死了,不过一年,爹也死了,八岁的我被五叔收养。
呵呵,直到我十岁那样,每次婶娘同我说的话,交代我做的事,过后都不承认,身边的人也说婶婶没有吩咐过我任何事,都以为我和娘一样疯了,但是我知道我没疯。”
康熙皱眉,他看李氏这样就是疯婆子:“你怎知道自己没疯的?”
李氏理了理鬓角,动作斯文优雅:“我找到了我娘的笔记,她记下了自己每次听到的声音,最后怀疑是婶娘下的手,我肯定是不认命的,最后婶娘住的屋子失火了,她也没逃出来,我也再没做过奇怪的事。”
彩凝惊骇:“小姐,当年的事儿是您做的?”当年府里当家主母被大火烧死,一院子的人没一个跑出来的,任谁都知道有鬼,谁也没想到凶手会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康熙摇了摇头:“你现在的样子和疯子无异,朕不信你。”
李氏点头,神色平静:“我知道,皇上可以问问彩凝和绮蓝,她们两个总不是我能控制的,还有那些换了牛乳的人,是不是死不承认是自己做的,哪怕证据确凿也想不起来干了什么?皇上觉得这些事情是妾能做到的?妾不能。”
康熙想到供词上的说的话,那些人都将以往做的那些恶事交代了,反正都是死罪了,为了少受罪,他们也会早点儿交代的,如今所有人都说不知道,是挺蹊跷的。
乾清宫里的怒火烧到了永和宫里,深夜时分,顾问行拍开了门后,亮了皇帝给的腰牌,无人敢拦,直奔那拉氏住的东配殿而去,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将人都吵醒了,那拉.柔筠扶着肚子疑惑不解道:“顾公公这是何意?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顾问行是来抓人的,但对着受害人,还是有身孕的小主儿,那可不敢摆谱儿,甩了下拂尘,笑道:
“小主儿在一旁坐好就是,奴才奉皇上之命前来拿人,您宫里的梦蝶吃里扒外,做下了背主害人的勾当,皇上有令,拿人到慎刑司。”
那拉.柔筠摸着肚子,脸色大变,她已经六个月了,别人若是动了手脚,很容易一尸两命的:“公公,可查出是做了什么手脚吗?”
顾问行摇头:“小主莫急,太医马上就到,这贱婢,奴才就先行带回慎刑司问话了,也好弄清楚小主儿这儿的情况。”
顾问行的话被匆匆赶来的佟佳氏听了末尾,她没住在西配殿,而是得了康熙的准许,住进了后殿,因此来的慢了点儿。
“顾公公可否说下这是怎么回事儿,怎的永和宫里乱糟糟的?”
顾问行保持笑容不变,好似没看出佟佳氏盛气凌人的语气和态度:
“回小主儿的话,皇上有令,无关人员不得探查案情,违者同罪,小主儿见谅,奴才还要拿人回慎刑司问话,就先告退了。”
见他搬出了康熙,佟佳氏只能让开了路,转身想要问问那拉.柔筠是怎么回事,也被她给挡了回去,气的她留下自己的人,碰了一鼻子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