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着那衙役几个绕过人群,从南边角门进了县衙里,穿过一个花廊,便看见一大块空旷的园子。
这院子不大,也并没有种什么花草,只是地面上铺了青石板,摆了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子。
这县衙虽是官家府邸,但毕竟是金河县只是个小地方,所以不像京中或州府那府衙和私宅分立。而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前厅大院为衙门公堂。后面一进方为私宅。
也正因为如此,沐烟他们现在待的这个地方,便是一进府衙门的侧园。
从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公堂上判案,又不会和那群围观的吃瓜群众挤在一处,倒还真是块看热闹的风水宝地。
“我们在这不碍事吗?”迎儿有些害怕,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更何况,他们竟然还跑到了县衙里面来了,这怕是有些不敬吧。
“无妨。”齐隽手一挥笑道,“迎儿姑娘只管大胆的坐着,我保管姑娘无事。”
沐烟也点头表示:“你别想那么多,齐掌柜和子晗哥哥他们都与卫县令相熟,不然,那门口的衙役会这般胆大,敢随意放我们进来?”
说完,她还淘气的瞥了靳子晗一眼。
靳子晗微微一笑,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尖,却什么话也没说。
“来了来了。”那边公堂里突然传来衙役们敲响杀威棍的声音,齐隽立马开了口道,“卫大人要开始审案了。”
沐烟他们几个立马不再说话,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边公堂之上。
县衙公堂正位上,坐着一个身穿朱红官服,头戴官帽的中年男子,生的阔面方额,相貌堂堂。此人正是金河县县令卫晋安。
只见他坐在堂上,面色凝重,一双巨目紧盯堂下诸人,猛的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所跪何人。”
随着他这声呵斥,那些衙役们立马随其后“威武”的喝出声来,这声响只震的跪在堂下的张家人和杨家人胆颤心惊,都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张志扬是秀才,本就可见官不跪,加上他在县学念书,自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所以这会儿他反倒是众人中唯一一个面色如常之人。
只见他身穿孝服,面色凄然,踉跄着向前一步,拱手一辑,声音微颤:“大人,小人有冤屈。”
“有何冤屈,可有状纸?”其实这件死人的案子,那卫大人早已知晓大概,但毕竟是公开审理,这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遍的。
那张志扬慌忙从怀中掏出状纸,恭敬的双手捧过头顶:“状纸在此,请大人过目。”
那卫大人轻轻捻须,示意身边的师爷将状纸接过,然后细细看了一遍。
这才再次拍响惊堂木喝道:“杨家大郎,张家人转告你白日行凶,上门滋事,无故伤人,害死张家当家人张顺一事,你可认罪?”
那杨强早已吓得浑身发抖,这会只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哭哭啼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在杨强的母亲叶婆子是个有些见识的,一见儿子这样,立马反应了过来,哭喊着向前膝行了几步道:“冤枉啊,大人,小儿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