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扬脸色大变,站在那一动不动,便如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
他这些年来着实没受过什么挫折,幼年时住在村里,家里的条件比起和他一般大的孩子来说,自然是算得上富硕的。
况且他生的俊秀,书念得也好,爹娘一直将他看得比眼珠子还要紧。
后来他大了,考中了秀才,便被县里的富户周家瞧中了,给女儿陪了十几箱嫁妆,一栋大宅和七八个仆人。
这让他刚一成亲,便从乡巴佬变成了周府的乘龙快婿,吃穿用度都不用愁了。
但也正因为这一路顺风顺水,让他得意忘形,险些忘了自己是谁了。
大夏朝,商户人家虽说地位不高,但他们有钱,日子过得潇洒舒心。
而他不过是个乡下来的穷秀才,虽说也不算穷,但想要凭自家的钱财实力过上现在这般衣食无忧的日子,怕是有点痴人说梦了。
张志扬清楚的很,他如今有的这一切,全是周婉莹带给他的,所以在他高中前,若是真的伤了周婉莹的心,那他现在享用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不复存在了。
一想到这,他自然慌了。忍不住回过头看了沐烟一眼,心中竟对她生出来一丝怨恨之意来。
可惜他心里的这些想法,他那对父母却一点也不清楚,直到这会还不忘指着许家人破口大骂着:“狐狸精,骚狐狸精,我们老张家和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啊!”
“非要让你这贱人来祸害我们一大家子啊!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帮我把这一家子都收了吧!”
“不然他们还要为祸人间啊!”李娥哭的是撕心裂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家里死了人。
老村长在一边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一棍子敲死这个婆娘。
沐烟站在靳子晗身后,终于听的不耐烦了,绕过他走到前面,向院子里所有人拱了拱手道:“各位乡亲。今日之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明明白白。”
“张家秀才平白无故提着一些东西上门,威逼我一个良家女子做他妾室。事情不如他所愿后,立马令他家下人在我家里动手。”
“被赶出去后,又让他的爹娘带人上门意欲打砸我家东西。”
“我们出手反击,便张口闭口秽言污语,撒泼放赖。”沐烟直接怒目看向张志扬,“我倒想问问张秀才,你自诩是读了圣贤书的,却做出这等令人不齿的腌臜事,对得起谁?”
“不过也无妨!”她不等那张志扬回话,立马将脸转向一边的靳老头和刘掌柜,“我虽是乡下女儿,但也是清白人家,绝不会任人白白羞辱的,今日之事,我必要告到县学里,请县学的院长,先生还我个公道。”
“刘掌柜,靳爷爷,此事原委二位在一边瞧得清楚。望二位到时候给小女子做个证明!”
说完她便躬身一辑,向那刘掌柜和靳老头深深的行了个大礼。
此话一出,那张志扬吓得身子一抖,险些站不住了。
县学是个清净的地方,他少年得志入了学里,向来是院长和夫子们眼中的人才。
可惜这大夏朝的律法,对于官员那是极重私德的,若有那些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的事被人告到学政,那可是要褫夺秀才之名的。
今日之事,确实是他心存侥幸,觉得许家不过穷酸白丁,如何敢与自己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