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事到如今,我们也不怕大家看笑话了。”她还特意挤了几滴眼泪出来,伤心的样子极其惹人怜爱,“我大舅舅和舅母成亲多年,未曾生下一儿半女,。可我们家上下从未有过怨言,也算是厚道人家了。”
“可如今我大舅舅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舅妈替他做主过继了一个儿子,原本也是延续外祖家香火的好事。”
“可刚刚我这位便宜表兄却自称,他姓魏。我倒想问问众位乡亲近邻,可还有过继的儿子,还用原本的姓氏的不成?”
这话一出,周围围观的人里立马传出一个清亮的声音:“这世上还有这种混账事?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众人立马抬头望了过去,只看见一个身穿宝蓝色镶银边云缎长袍的年轻公子正坐在许家的摊位上,面前摆着一碗炒螺蛳,手里还端着一杯酸梅汤,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几人。
他见沐烟望了过来,立马温和的冲她笑了笑,然后继续开口说道:“魏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居然过继个成年儿子给邱家,还不改姓,莫不是见邱家人丁凋零,想要贪图人家的财产不是?”
这话从一个外人口中说出来,那力度明显不一样。魏逐和商氏更是直接慌了神,他俩的关系确实暧昧不清,但因邱家大舅只是失踪,并未有死讯传回,所以商氏还是邱家的娘子。
为了不招人闲话,魏逐才以过继儿子的身份留在她身边。
可毕竟商氏才四十不到,正是风韵犹存的年纪,所以周围说风凉话的人其实并不少,不过也少有人当着他们的面直接说就是了。
如今他俩这点小心思却被沐烟戳破,还被一个外人直接讽刺嘲笑,自然周围的人,也不会再留口德。
“是咯是咯。”一个身穿浅灰褂子的屠夫直接大嗓门叫了出来,“进门那么多年,一个蛋都不下,还过继个这么大的儿子,啧啧,商大嫂,你可真是打得好算盘哦。”
商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了半天,才咬牙切齿的骂道:“干你们屁事,我家相公失踪这么些年了,还不是靠我一个女人努力支撑着邱家?”
“你们一个个有家有口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谁知道我一个女人努力支撑家业有多难。我过继个儿子替我照料邱家,何错之有。”
“哼!我看你们怕是看许家那个小贱人长得好,就一心帮着她,满嘴胡说,小心我去告你们。”
她一向口齿厉害,三两句话,便把污水又泼回了沐烟身上,污蔑刚刚那帮她说话的男子是瞧中了她的美色,才平白出头的。
沐烟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又听见那身穿宝蓝色长袍的男子开了口:“哦?”
他放下手里的杯子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商氏和魏逐面前,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问道:“那么敢问商娘子,那日在我回春堂,与你搂搂抱抱黏在一起的那个人不是他吗?”
“……”这话一出,魏逐立马吓得软了腿,头一抬,才看清面前的男子是谁。
那宝蓝长衫男子,正是他爹的师弟,回春堂的老板齐隽。
“……师叔……”魏逐两腿一软,便瘫倒在了地上,再也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