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堂倌听沐烟说话好听,便谦虚的笑道:“姑娘说笑了,不过是山野粗茶罢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沐烟也笑了,“正所谓做一行爱一行,隔行如隔山,同样的材料,在不同人的手里,出的效果那可是完全不同的。”
许冬年在旁边欲言又止,他完全不明白,一杯解渴的茶水罢了,自家女儿为何要吹捧一个胖堂倌。
那胖堂倌可不知道许冬年的想法,他听了沐烟的吹捧,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的:“姑娘说的是,这点我倒是不否认的,咱们做任何行业的,那都是凭本身吃饭的,像是这沏茶吧,一般人家,多半都是烧开了水泡开茶叶便是了。可咱们做这行的,便不能这么将就了,就拿两位喝的这茶来说吧,虽然茶叶普通,可这茶叶的片数,煮茶用的水,甚至水的火候,那可都是有讲究的。咱既做了这茶水铺的生意,那便得对得起收顾客的银子嘛。”
“哈哈,大叔说的是了。不过您这把沏茶的法子都说了出来。恐怕不好吧。”沐烟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
那胖堂倌听了沐烟的话,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姑娘可真是好心人,不过你别担心,这里头门道多着呢,若是随便几句便能叫你把我这沏茶的法子学了去,那还得了。”
说着他还冲沐烟手里的糖饼努了努嘴:“就跟二位手里这饼一样,便是直接告诉你们那饼的材料,你们也做不出来一样,能拿出来做这吃食生意的,谁手里没个秘方啊。那可都是绝不外传的东西,便是花多少银子,也难学到的。”
沐烟笑着看了一边的父亲一眼,说:“大叔说的是了,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哪能全叫外人白白知道的。”
说完她便一口饮下了茶盏里的茶,笑吟吟的看着一旁若有所思的老父亲。
等喝好茶,结了账,父女俩便离开了茶铺,可许冬年依旧有些纠结,沐烟叹了口气,说道:“爹爹是觉得我拿几个菜谱便要了刘掌柜五十两银子,过分了是吗?”
许冬年并未说话,但他的表情却默认了。
沐烟继续说道:“刚刚那茶铺的大叔说的话,爹爹您应该也听到了,这各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规矩,尤其是这吃食,各家都有自己独特的法子,谁也不是神仙,白送给别人的。”
她看了许冬年一眼:“爹爹觉得我们占了刘掌柜的便宜,可您想过没,刘掌柜与我们家虽有些渊源,可到底是非亲非故的,我们总不能白把自己的东西送给他吧。”
“何况这菜谱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就和那糖饼铺的秘方一样,本是不该瞎传人的,可我们不在城里开店,留着除了自家做菜吃,也没啥用处。卖给了刘掌柜,这菜谱便是他们家的秘方了。他拿着我这菜谱做生意赚大钱,也是一桩美事不是嘛?”
沐烟一番话说的许冬年茅塞顿开,他性子淳朴,但不憨傻,女儿把话说到了这份上,他若还想不明白,那便着实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