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年。
破空军彻底占领凌空河以东。
凌空河以西乃至空国京都,则是由长公主殷迟占据。
有人提议让温红称帝。
古往今来的起义军都是这么个流程。
他们已经算迟钝的了,人家立旗的第一天就开始自称为朕了。
温红没有给出回应。
他们把都城定了最开始的苏城。
这日,温红带着几个心腹出去散心。
说书人正在说长公主殷迟的一生事迹。
在这点上,温红很宽容,不会因为双方目前敌对的局势就禁止说书人说书的内容,
温红几个人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赵玉成听了一会儿,再三犹豫后,到底还是开口:“统领,你迟迟不称帝,该不会是想把兵权交给长公主吧?”
赵玉成是之后几年找上门来的,温红收下他作为谋士,顺带给破空军里的兄弟们扫扫盲。
好歹名字要会写。
大字不识一个,说出去都丢人。
温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赵玉成:“玉成觉得可行吗?”
“那怎么行?”常大勇第一个反驳,“兄弟们只认你,这突然换个头儿算怎么回事!”
他不乐意。
“是啊统领。”另外几人也跟着附和。
“统领可知,兄弟们为何会如此激烈反对?”赵玉成有文化,他知道症结所在,“空国民心已失。”
就算殷迟手段不错又能怎么样?
没人会忘记破空军出现之前,百姓们过着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苛捐杂税压得每一个人都直不起腰杆,人还活着,心却早就空了。
凌空河以东,殷迟安抚百姓,下发了无数政策。
可空国那些老官员们不认她。
就算殷稷已死,他们也要遵循旧制,扶植一个新帝上位。
不论资质,但新帝必须是男人。
文人风骨,宁折不弯,在这时却成了扎向百姓心中的尖刀利刃。
稚子上位,谁能保证他不是下一个空桀帝。
殷迟固然有好名声,可她没有当皇帝的魄力,又有什么用?
一个国家,说了算的还是皇帝。
新帝上位,年纪大了,再以她已为人妇该早日为牧族大君绵延子嗣为由,把她赶回去。
三从四德,相夫教子,这些字眼早就成了无形的枷锁,把每一个女子都死死框在了教条里,没有为夫家诞下子嗣的,哪怕她是殷迟,也会被钉在失败的耻辱柱上。
赵玉成平静为温红分析眼下局势,尤其是,从凌空河以东渡河而来的百姓陆陆续续总是有。
这说明空国内部朝纲仍旧没有梳理完成。
尸位素餐的人太多。
相比起来,破空军这边是全新的局势。
有的时候,推倒重建往往比修补要来得容易许多。
破空军军纪严明,入城之后礼待百姓,不多拿一分一毫,凡有欺凌百姓者,轻则城门口杖刑,重则就是死刑。
无仗可打的时候,士兵们会去帮家有困难的百姓侍候农田。
若非要说有哪一类人不喜欢破空军,大约就是城里的有钱人,尤其是平时作恶多端的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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