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岭辛偷偷瞄了一眼苍星晚,不知道应不应该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认知里,孩子的世界应该充满童真和美好,所有的故事都应该像王子和公主一样,有一个最后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的结局。
而有部分孩子正在经历的残酷,或许不该被正处在幸福环境里的孩子知晓。
这是他身为成年人长辈的一种善意的保护。
哪想苍星晚完全不考虑这么多,摸着长和的头顶,点头告诉她,“对,娣这个字呢,在汉语里可以作为姓氏,也可以作姐姐对妹妹或者妻子对于小叔子的妻子的称呼,用在名字里时,不存在实际性意义。”
“但是盼有盼望的意思,所以盼娣就成为了一个谐音,对吗妈妈?”长和虚心求教,“那为什么他们要盼望弟弟呢?”
“因为嗯……你知道,巴浦洛夫的狗吗?”苍星晚斟酌了一会儿语句,发现这个话题不算特别好开,于是问了句别的。
“我知道,妈妈,”长晏举手,“条件反射理论。”
“对,这个世界有很多种定义,而这种定义是我们人类几千年的文化传承下来之后,形成的主观意识,就像男孩儿是短发,女孩儿是长发。”
“盼娣这个名字就像巴浦洛夫的狗,只是它是糟粕文化的产物。”
“有些人对于男孩儿有着强烈的执着与渴望,在他们的认知里,男孩儿可以继承家业、承继血脉,相对而言,可以被物化的女孩儿就显得无足轻重。”
宿岭辛在边上听得一愣一愣的,但不妨碍他心里拔高对老板娘的评估高度。
文化人!
“我知道了妈妈,就是古代的重男轻女思想,”长和了然点头,“我们还是要好好学习,推动科学进步和发展,科学是破除一切迷信糟粕的究极武器。”
宿岭辛:“……”他怎么就忘了,老板娘的崽崽不能当普通小孩儿论呢。
苍星晚哑然失笑。
难怪是以后要当科学家的崽崽,从小就喜欢把文学性问题的探讨转化成理性思维。
“那后来呢叔叔?”长晏追问道。
“后来啊,小薄在边家生活得挺好,小越很照顾她,但……小薄十八岁之后,两个人好像一夕之间就闹崩了,再不联系了。”宿岭辛挠挠头,想不通到底是什么矛盾,让这两个曾经很好的小姐妹连微信什么的都互删了。
“问小越小越也不说,之后小薄就进娱乐圈了,怎么说呢……”宿岭辛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小薄之后就好像跟边家完全没关系了似的,看见边屈,”他顿了顿,解释道,“就你那天看见的我那男同事,连个招呼也不打了。”
“就……有点儿白眼儿狼的意思?好歹也养了那么些年了。”
苍星晚对此不予评价,她就是想单纯吃个瓜,瓜吃完了也就算了。
而另一边,边樾在见到薄暮夕的时候,面上挂着的笑僵了一秒,职业素养让她在下一瞬恢复了正常,率先开口道了句:“欢迎。”
薄暮夕一双黑亮的眼睛在边樾身上停留许久,才用一种极清淡的语气轻声回应:“前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