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说了一串数字。
见他没有动作，忍不住问，“你不记下来吗？”
顾峥道，“已经记住了。”
霍去：“……”
又在装。
不想记就算了。
他拿着手机，“那我也记一下你的。”
霍去在通讯录上备注上顾峥，片刻后又删除，改成了老男人。
顾峥过去正好看见。
“我才三十岁。”
“啊？”
“我很老？”
霍去讪讪一笑，“也不老啊，可我才十八。”
顾峥：“……”
感情自己是老牛吃嫩草了？
顾峥抽走他的手机，把备注改成老公。
“……”
霍去看见，顿时炸雷。
见鬼的老公！
谁是谁老公呢！
霍去心中愤愤，正要抗议，却见男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张银行卡。
“我还要上班，不能陪你，你和朋友一起逛逛街，买点想买的。”
霍去到嘴的抗议咽了回去。
他一直想着要怎么骗到男人的钱，可当这一幕发生，他心中还是觉得有些梦幻。
他拿着卡，靠在墙边，看着顾峥，思绪有些乱。
这老男人怎么会这么好骗啊？
“你就这么给我了，不怕我拿着卡跑路？”
顾峥神色不变，“给你了就是你的。”
“真的？”霍去脑袋微微垂着，低垂的睫羽，挡住了眼底的暗芒，“给我了，那你呢……”
到手了，那这游戏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不对。
要是这么快结束，他会不会告自己诈骗？
霍去觉得不能急，这种事情得慢慢来。
卷走他的钱说不定会连累自己。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老男人对自己情根深重，然后再甩了他。
顾峥还要上班，没有时间和他多说，跟他说了密码就出了门。
霍去拿着卡，在床上坐了小半个小时，心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想些什么，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备注为“老公”的名出现在屏幕上。
霍去看着屏幕，在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
“你还在家吗？”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平静，“我给你点了早餐，记得吃。”
霍去望向窗外的树，面不改色的扯谎，：“大叔，我已经吃了。”
顾峥沉默片刻，声音放低下来：“吃了就行，那我先挂了……”
“别！”霍去阻止他，语气玩味，“大叔，你还真记住了我的电话号码呀，这么厉害……！”
“我厉害的方面多了去，以后你都会知道……”
这话带着暗示，霍去突的脸一热。
“比如呢，比如哪一方面？”
“床上。”
“真的假的，大叔，我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你可骗不到我。”
“没骗你。”顾峥声音冷淡，“记得吃早餐，我先挂了。”
霍去：“……”
听着那边传来的滴滴声，霍去不由失笑，大叔还是挺有趣的。
他看着联系人上面的备注，把老公两个字删去，犹豫几秒之后，又重新打上。
现在还要花老男人的钱，给他点甜头也行。
霍去看着重新出现的“老公”两字，莫名的脸热。
敲门声响起，外卖到了。
霍去拿了打开看，心中不由的吃惊。
“调查过我？”
“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总不可能老男人的口味和喜好和我的一样吧？”
霍去觉得这事真扯淡。
他快速干完早餐，就给损友发信息，把他约出来。
损友中文名沈念，英文名 Honey，是个gay。
年纪和他差不多，也是身高腿长，模样帅气。
不过在一周之前，霍去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舍友的取向。
也是因为那发错了的小链接，霍去才发现了损友的不对劲。
“你说，我们住一个宿舍，你以前怎么不勾搭我呢？”
去市监局的路上，两人聊着。
沈念看他一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你以前那无性恋的模样，我哪敢啊，说了，连朋友都做不成！”
霍去严肃脸，“你不说怎么知道不成，凡事都得尝试！”
沈念嗤笑，“不用尝试我都知道结果，而且，我们撞号了。”
霍去侧过头去，眼神之中带着怀疑，“你也是1？”
那屁股扭的……
看起来不像啊。
沈念看着他，眼里带着丝惊奇，“不是吧，你昨天晚上没做啊？”
做了，怎么可能还会觉得自己是一呢？
不应该啊，看那男人的照片，看那狼一样的气质，不应该会放过到送上门来的肉。
难道自己看错了？
霍去是1？
他不信邪的瞅着霍去的屁股看了看，确实没看出什么异常。
霍去看着基友的眼神，心中有些不得劲，“不是，你那什么眼神！”
沈念觉得不应该，觉得自己的感觉不会失误。
想了想，他开口，“你们昨天没睡？”
“没有。”
“为啥？”
“不知道，可能是昨天我跑卫生间太勤，他有心理障碍。”
说起这个，霍去就气。
亏他吃了那么多生蚝，结果差点死在卫生间里。
投诉！
一定要狠狠的投诉！
沈念：“……”
作为零号，沈念几乎是秒懂了。
怪不得不吃送上门来的肉，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那医生还挺温柔。
看着依旧坚挺自己是一号的基友，沈念决定不提醒他，他不动声色的换了话题，开始聊霍去骗男人的进度。
霍去抽出银行卡，眉眼间隐约带了点小得意，“简直是轻轻松松，手到擒来！”
“我靠，这么厉害，那不得好好 Shopping！”
“必须的！”
两人先去了市监局举报，然后又去了银行。
霍去得先看看卡里有多少钱，他心中得有个数。
他觉得，卡里就算有钱，也不会有太多。
老男人就算傻，也不可能把大笔钱给一个才几次的人。
更别说，他可是有着前科。
给一个要下海的，那不是智障……
“个、十、百、千、万……我靠靠靠！这么多啊！”旁边的沈念已经惊呆。
别说沈念，在看到卡里的金额之后，霍去都有点呆滞。
“几十万，他就这样眼都不眨都给你了？”
“嗯。”
“我靠！这男人要不是傻，就是纯爱战士，他是不是喜欢你？”
霍去：“……”
喜欢？
才见了两面，怎么可能喜欢。
霍去脸色纠结的很。
像他这种还有点良心的骗子，当遇到一个人把心赤裸裸的捧上时，那冲击感，不可谓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