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现在的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心烦意乱,一来是果扎儿的脑袋让自己儿子踢了一上午,二来是他见到脑袋的时候被吓得尿了裤子,羞耻、担忧、惊恐的情绪交杂到一块儿,就让人十分的烦躁。
我爷爷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老提他干啥?心里怪毛得慌的。”
我们家老太太随即闭口不言,我老爹却在我们家老太太的怀里怯怯的出声说道:“妈,我真不知道我踢的那玩意儿是……是那啥。”
我爷爷黑暗中摸了摸我老爹的秃脑袋,说道:“没事儿不怕,有爹在啊,谁都欺负不了你,这几天呢,你就老老实实在咱院儿里玩儿,千万别出去,听见了没,一到晚上就马上回家。找有大人的地方呆,记住了吗?”
我老爹在被窝儿里猛地点头说道:“我记住了,爹,我这几天都不出去,爹啥时候让我出去,我就出去。”
我爷爷点点头,说道:“好,乖孩子,真听话啊。”
本来还觉得这事儿已经过去的老太太突然觉得有点儿心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觉得这事儿好像没那么容易过去,迷迷糊糊地搂着儿子睡觉了。
半夜里却梦见一个个头儿不高,穿着一身灰布衣服的中年男人一脸猥琐、尖酸刻薄的模样,嘿嘿笑着说道:“俺答应你的,俺都做到了,这回该把孩子给我了吧?”
眼瞅着那中年男人贼眉鼠眼的模样,再加上那一只大的出奇的手,我们家老太太赶紧说道:“你要我们家孩子干啥?你要干啥?你是谁?”
那中年人男人嘿嘿冷笑说道:“你别管我是谁,总之,我办了你的事儿,就得要你的人。”
我们家老太太一愣,没听懂这人的话里的意思是什么,却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一样,猛地醒了过来。
正琢磨着那人跟自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梦到底预示着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怀里的儿子有些烫手。
当时便吓了一跳,赶紧用手去摸孩子的脑门儿,发现烫的厉害,随即赶紧给我爷爷弄醒,带着孩子奔了镇上的医院。
说是医院,其实就是个卫生所,里边儿的大夫,人家有国家给发的证儿,算是正儿八经的大夫,不过也是之前在县里坐堂的中医大夫。
大夫看了看我老爹的情况,赶紧给开了副退烧药,折腾一大宿之后,我老爹这烧还是没退下去,想了各种办法也不管用。
老大夫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口中连连感叹,啧啧有声。
一见到老大夫摇头,我们家老太太当时吓得手足无措,哆哆嗦嗦的问老大夫:“先生,这孩子……”
老大夫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哎,这孩子呀,怕是凶多吉少了,如果到今天中午烧还退不下去的话,就算是不烧死也得烧成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