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能找见他死的时候穿的那件衣服,裤子也不知道被水冲到哪儿去了,只能找一条新裤子给他套上。
随后,在草人的面部和头顶戴上帽子和一张白纸,又在白纸上画上鼻子、眼睛、耳朵、嘴,掏出来事先准备好的黄符在纸人的后脑,四肢以及心脏处各压上一枚符包。
东西准备停当之后,眼见着徐大树父子俩还在说个不停,我便远远的打断说道:“行了行了,聊一些就差不多了,过了时辰再走可就走不了了。”
我这么说倒不是想催促人家爷俩,毕竟人家爷俩人鬼殊途,天各一方了,好容易有个见面儿的机会,要是这么打断,确实是有点儿没人情味儿。
主要是下午的时候,我给徐勇算了算,这小子先天不足,阳气过弱,估计是他那傻子娘生他的时候胎里带的毛病,这要是跟死鬼接触多了,那肯定会大病一场,说不好以后还得留下命根儿,出于对他的安全考虑,还是让他们尽快结束谈话的好。
我这话刚说完,徐大叔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眼睛里流出泪来。
说来也怪,我竟然能从一个20多岁的人的脸上看到老泪纵横这个词,徐勇低着头,似乎有些倔强的不想离开父亲的身边,徐大树随即摆了摆手,说道:“娃儿啊,去吧,爸爸要走了,以后照顾好自己。”
随后伸出了手,但是他似乎又有些犹豫,眼神看向我,我明白他是想最后抱抱儿子。
我摇了摇头,但是觉得又没人情味儿,于是便又点了点头,徐大树伸出了两只手,缩回了一只,另一只手重重的拍了拍徐勇的肩头,说道:“去吧,孩子,爸爸该走了。”
徐勇还是不想走。,大叔突然冲着徐勇的屁股轻轻地踢了一脚,说道:“让你走你就走,你这娃儿咋这不听话嘞?”
徐勇蹭着鞋底儿,一步一回头的往我们这边儿走,我不忍心打断他,约摸离我两三米的时候,徐大树突然开口说道:“曹师傅,你是个好人,我谢谢你,如果……如果你方便的话,麻烦你以后多多照顾孩子。”
随后,徐大叔做了一个让在场众人都惊讶万分的动作,他先是冲我鞠了一躬,随后便跪在地上冲我磕了三个头。
说句实在话,这要真是个中年人冲我磕头的话,我一定是没办法接受的,毕竟人家那个岁数了,跟我爸爸都差不多,我让人家给我磕头,多少带了点儿折寿的意思在里边儿。
不过嘛,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帮他照顾儿子,那接受了他的这三个头,也是让他安心。
我远远的冲他说道:“你安心走吧,以后我会多加照顾的。”
随即,徐大树抬起头来,满脸的泪水,重重的点了头之后,那副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在了地上。
一阵略微凄冷的阴风从我身旁吹过,我看到河面上有了些许波纹,我掐了个手决,开了天眼一看,徐大叔正露着脑袋在河边看着我们,见我看向他,徐大叔冲我投来感激的神色,他又看了看徐勇,似乎是有万分的不舍。
我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没忍住,冲着河面说道:“尘归尘,土归土,阴阳两隔,人鬼殊途的道理我不想再说了,你要是想你儿子好,那你就尽快走吧,我会帮你照顾好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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