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翊被宫娥们带下去更衣,穆玉宁心里是想跟上去查看他的伤势,但在宫里她实在不好放肆,只好远远目送他离开。
两兄妹没什么多的话说,但忠王那句话却像个脚下不小心沾到的脏东西,总让人心里不爽快,穆玉宁等到忠王也走了,才翻了个白眼,道:“他究竟什么意思?难道圣上真想让你去尚公主?”
穆玉骁倒是一脸的无所谓,道:“真让我娶公主,那能有什么办法?”
见他这副不知死活的样子,穆玉宁正要说点什么,就又被他给呛住,“这不都是你招来的吗?你闯的祸,为兄不给你收拾烂摊子,谁给你收拾呢?”
“我?什么我招来的,我哪里招什么......”说着说着,穆玉宁脸色一变,兄长这是说自己冒充他的身份,惹得公主青睐的事。
但是公主为什么青睐她,不全都怪那个云月文好死不死扛着刀就冲公主去了,她总不能让公主见血吧,想到此处又是一阵牙痒,“云月文。他人呢?”
“在宫宴上行刺,还能有的活吗?只可惜不是我杀的。”穆玉骁拍了拍小妹的脸蛋,道:“别找了,静宜公主的人把他带走了,你这脸被他划了一道,可把公主心疼坏了。”
穆玉宁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道:“合着你早到了,全听见看见了,那你不早点出来......算了,没出来也好,不然公主喜欢的就是你,也很麻烦。”
“你人都已经出去了,我总不能突然冒出来,只好再多等等,等着战报快到的时候,掐点进来。”
穆玉宁拉住兄长,凑近道:“少说点,这里人多。还有,我看圣上和忠王那个意思,只怕真的要招你做驸马,你今天实在太大胆了,圣上肯定恼你了。”
“我不也没办法,你不知道,赫连兄这段日子受了许多苦......”两兄妹话未说完,就觉有人靠近,遂噤了声看过去。
沈言和张豫成领着几个儒生一起过来,穆玉宁眼前一亮,她正要去找张豫成,人就来了,连忙冲他笑道:“豫成兄,表哥。”又冲其他儒生点点头。
转头跟穆玉骁介绍道:“哥,这位是探花郎,豫成兄。他人很不错的,你们认识的吧?”
穆玉骁似乎没想起来这人是谁,一脸茫然,张豫成连忙道:“那日殿试结束,穆公子走得急,还没认识呢。”
于是穆玉骁想起来了,“啊,是你们啊。抱歉,打了几个月仗,脑子都打糊涂了。”
他们自然不会跟穆玉骁计较,佩服他都来不及,方才圣上几次不悦,而且明显是想趁人之危占取北疆国土,但天子之威,令人胆颤,他们人人噤若寒蝉,虽心有不服,却也根本不敢有异,这才知要想在朝中畅所欲言、不违本心,究竟有多难。
知道了此间艰难,就更知道了穆玉骁要顶着多大的压力才能在天子手中保下赫连世子,心中对他更加佩服。
几人相互通了姓名,穆玉骁果然叫起“豫成兄”来是十分娴熟,张豫成见这两兄妹果然一样心性,忍不住微微一笑。
“诶?我看豫成兄和家妹竟然早已相识,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穆玉骁虽问的是张豫成,可眼睛却是看着穆玉宁,还隐隐一股审视的意味。
穆玉宁被他盯得背上发毛,撇开头去,“豫成兄是探花郎,谁不想结交啊?再说了,反正日后都是你同僚,我迟早也都会认识的。”
说完又瞥了穆玉骁一眼,道:“你不会是嫉妒吧?嫉妒我比你先认识豫成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