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穆玉骁不是一般人,他文能斩三元榜首,武能平边疆叛乱,这般天纵奇才若为着皇家颜面断送了前程,只怕不能服众。
更何况,他说自己没功劳就没功劳吗,萧将军的战报可不会有误。
“哦?你是说萧离的战报有误?”果然,圣原帝揪住了这句话。
“并非如此。”穆玉骁冲着圣上拱手一礼,又朝外间道:“把人带上来。”
一阵铁链拖地的“当啷”声从外间传来,先看到的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但那脚上锁着沉重的铁链,每一步都极慢极缓,肮脏的裤脚已被磨得血迹斑斑,可以想见那方已经快成破烂的布料下,那双好看的小腿和脚踝已血肉模糊成了什么样。
往上,还是铁链,那是锁在双手上的,原本光洁的手腕现在也是脏污的黑与鲜血的红混在一处,叫人不忍直视,不过双手仍然有力,还拎着一个看着重量不轻的麻袋。
然后就是他的发,虽还是漆黑如墨,但因着疲惫与奔波,已结成了一缕一缕的,远看倒似编了几根细细的小辫儿。
高挺的鼻梁冲在前面,把他往日红润的唇和碧绿的眸都藏在了后面,他低着头,叫人看不清神色,但额间的一缕乱发随着走动的步伐凌空晃动,仍旧让穆玉宁觉得好看。
只是他脸上有几处脏污,没有擦净,看着有些狼狈,但,还是很好看的。
穆玉宁在心里这样想着,她虽时隔数月再次见到赫连翊是这般光景,但并没有多少担心,因为他是兄长带来的,心里便多了许多的庆幸,兄长对他向来是很好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果然,赫连翊甫一入内,四下众人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一时殿内像是有上千只蚊子在嗡嗡叫。
穆玉宁隐隐听到几句,眉间不禁微微凝起。
“这穆公子还抓到了赫连翊?那不是北疆皇室全被他擒了,这功劳更大了呀?”
“北疆世子那日跑得快,还道他真逃脱了,结果还不是被抓回来,这下可死得惨了。”
“这世子无故离京,是个什么罪名?他定是回去帮北疆叛乱的吧,得杀头吧?”
然而,赫连翊一到御前站定,便将手里的麻袋扔到了地上,沉闷的“咚咚”两声,似一道火光烧死了所有乱叫的蚊虫。
厅内安静极了,那麻袋里骨碌碌滚出两颗头,是北疆王和王后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