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开口后,赫连翊似乎也与她想到了一处,抢在她前面开口道:“玉骁,我实话实说吧!”
两人争先恐后的声音短暂地拦住了势如破竹的穆玉骁,穆玉宁连忙扭头去看赫连翊。
少年涨红着脸,碧眸震颤不已,仿佛一方湖水落入仙子手中摇晃的酒杯,潋滟非常,穆玉宁看呆了。
“其实...其实我弟弟,就是阿迟,你认识的,他...他太喜欢我了!”
“?”双生子不愧是双生子,两人齐齐歪了半个脑袋,只不过一人眼中俱是疑惑,另一人眼中除了疑惑还有一些痴楞。
赫连翊咽了咽口水,正色道:“他自小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兄长,时常缠着我,为着我来京城的事,在家里不知闹了多少回。若是让阿迟知道我在京城还有了别的弟弟妹妹,恐怕你和玉宁的性命,我也难保。”
“阿迟...是这样偏执的性子?”穆玉骁有些惊讶地松开了赫连翊的手。
“是...以前宫里这样那样的小公主小世子挺多的,追着我叫哥哥的也不少,但都被阿迟逮着见一个打一个,所以...后来也没有小朋友肯和我们兄弟俩玩儿了。”
赫连翊其实说的还真都是实话,但他从来没有说实话,心还如此虚过,额间逼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此话当真?”
“当真。”
穆玉骁有些不忍地拍了拍赫连翊的肩膀,道:“赫连兄...你...不容易啊。”
而穆玉宁已经彻底呆了。
远在北疆的赫连迟却没来由的打了几个喷嚏,喃喃道:“天都凉了两月了,不知兄长穿上我送去的冬衣没。”
赫连翊笑得难看,但好在暂且过了义结金兰这一关,只要不用和宁儿结拜,也无所谓把自己弟弟的底给卖了。
“那以后你娶亲可怎么办?”穆玉骁眉间俱是愁绪,似乎真的在为赫连翊忧心,“你只是认个弟弟妹妹,都被阿迟嫉妒成这样,那你以后娶亲,阿迟难道还能要了他嫂嫂的命?”
阿迟的“嫂嫂”突然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纤细娇嫩的脖子。
“他...就是对旁人与他一样叫我‘哥哥’有些敏感罢了,我夫人自然是不同的。”赫连翊忍不住眸光一闪,似乎在旁边的少女身上拂过,“况且既是我心爱之人,阿迟就是为着我也定会竭力相护的。”
“那就好...”穆玉骁似乎这才放下心,于是这一场闹剧才勉强收了场。
只不过经此一事,赫连翊倒是在人前也能亲亲热热地唤她一句“玉宁”,偶尔叫漏了嘴,一声“宁儿”,穆玉骁也不再说什么。
倒是穆玉宁在听了赫连迟的怪癖以后,为表尊重,更要在人前注意,不能叫错了“哥哥”,可她又实在不想随兄长一道叫什么“赫连兄”,最后还是规规矩矩地叫回了“殿下”。
两人一次没坦白成,要再寻机会就更难了,不过好在穆玉骁虽觉得三人不能义结金兰实在可惜,但名分上成不了兄弟兄妹,心里的情谊也一定要到位。
于是除夕家宴的时候,他又叫上了赫连翊,只不过这家宴不在家里开,却非要到沈记酒楼去开。
为了好好过年,沈记的铺子从腊月二十六起便都歇了,要过了上元节才重新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