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玉宁再看,那人的确面目轮廓和赫连翊两兄弟有些相似,但五官却截然不同,乍一眼根本不会联想到他们是父子关系,想来两兄弟都生得更像母亲。
忠王未发一言,只是眼神示意北疆王。
穆玉骁岂是能轻易被威吓之人,当即笑道:“你管老子说不说话,不让老子说话,有本事待会儿就别审问,你看看老子会不会答你。”
北疆王身形一僵,竟是被堵得说不出话,而房梁上的穆玉宁也是大惊失色,不禁看向小世子,“这是我哥?!”
穆玉宁眼睛脸蛋都被吓得圆圆的,小世子见她一脸诧异地做着夸张的口型,心想你现在也没比你哥好到哪去,不过为表安抚,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穆玉宁前世虽常行走江湖,但战场却是一次也没去过的,是以根本想不到自己那个斯斯文文、出口成章的才子哥哥,到军中摸爬滚打了一年,竟然像被夺舍了一般,完全变了一个人。
穆玉骁听不到敌人反驳,自知占了上风,更加猖狂。
“哼,怎么样,究竟让不让老子说话。”
忠王不作表态,只是眯眼细细打量他,北疆王被逼得没法,估计之前也吃过这人的苦头,只好闷声道:“又没人不让你说话。”
“呵!那刚才是哪只狗在叫,吵得你爷爷我耳朵都疼,你的问题我怕是听不见了。”
听不见自然也就答不了,穆玉骁一脸泰然自若,明明被悬吊在空中,狼狈至极,却无端一副潇洒恣意之态。
北疆王登时急得满头冒汗,凑近几步,贴着穆玉骁的腿低声道:“祖宗祖宗,你是我祖宗,刚刚是我出言不逊,我给你赔罪,你一会儿千万好好回话。”
穆玉宁再一次惊呆了,又对小世子做着夸张的口型,“这也行?!”
小世子却面上一红,大概觉得自己的父王实在丢人,连带着自己也有些抬不起头,但穆玉宁根本无暇顾及于此,整个人的脸色不比北疆王好多少。
穆玉骁得逞一般歪嘴笑了笑,不再说话。
北疆王这才退开,又俯身到忠王面前,两人悄悄说了什么,北疆王又上前替他问道:“穆玉骁,若还想你妹妹有命活,最好老实一点。”
穆玉骁收起笑意,冷冷道:“究竟是谁?”
北疆王答:“你妹妹在京城惹了不少事,冲撞了贵人,她的命是去是留,全在你一念之间了。”
穆玉骁嗤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若是玉宁出了什么事,老子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抽筋剥皮!”
北疆王眼角一抽,转眼去看忠王,但后者神色不变,随手一抬,示意他继续,于是北疆王继续道:“你穆家与镇阳侯云家,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妹妹穆玉宁胆敢栽赃陷害云夫人,若此事被捅到圣上面前,你真以为自己保得住穆玉宁?”
穆玉骁皱眉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狗屁话,他云家关我穆家何事?简直信口雌黄!”
穆玉宁悄悄叹了口气,忠王果然不好对付,她引慕冰告知忠王卫天阑背着他搞得鬼,大约卫天阑再怎么翻腾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于是便放心地按兵不动,先来查穆玉宁的底细。
许是在京城查不出东西,才把心思动到了远在边关的穆玉骁身上。
一想到是自己给兄长招来的祸,穆玉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本以为他远在边关就可以被彻底排除在京城争斗之外,想来还是自己天真了。
他们兄妹到底是一家人,在别人的眼里,无论如何,他们的利益都是绑在一起的,制不住这个,自然就会去制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