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缃被穆玉宁石破天惊的胡话震得脑瓜子疼,以至于之后几天看到她,都忍不住嘴角抽抽,难以直视这个在慕冰嘴里高风亮节的嘉义县主。
边疆有了凌缃,疫病控制得更快了,穆玉宁也轻松了不少,于是多了很多机会打听兄长这一年在边疆的日子。
这日正和几个小兵说到,穆玉骁是如何一人断后,身陷敌军,又如何突破重围,凯旋归来的事迹,便听见军营内外号角鸣起。
这是有敌来犯的信号,这些日子穆玉宁也已经听惯了,果然一抬头就见兄长带着一队精锐向关外去了。
路过她的时候,穆玉骁还回头冲她笑了笑,穆玉宁也蹦起来冲他挥手,喊道:“等你回来吃饭!”
但这一日,直到天将破晓,穆玉骁也没有赶得回来和她吃饭。
穆玉宁等了一夜,终于等到了穆玉骁的消息,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兵逃了回来。
原来,这次突袭是北疆和南境联手设下的圈套,不过以穆玉骁的身手想要逃脱也并非难事,只是他为了救一个中了陷阱的小兵,也就是浑身浴血逃回来的这一位了。
穆玉宁心下一沉,穆玉骁的性子她最清楚,如果只为自保,他根本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不过,按理其他未中陷阱的士兵也早该回来了,怎么会只逃回来了这一位。
穆玉宁不及多想,已经翻身上马冲出关外。
此事必有蹊跷,如那小兵所说,只有他一人中招,穆玉骁为了救他才去而复返,其他人没有必要都跟着重回险境,早点回营搬救兵才是上策。
现在一队人马都折在关外,兄长下落不明,落到有心人的手里,有理也说不清。
若只是因判断错误小施惩戒便也罢了,思及前世种种,穆玉宁不禁背脊发凉,最坏的结果,可是是因做出错误的决定而被冠上通敌罪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能给别人落下这种话柄!穆玉宁凝眉咬牙,一鞭子下去,马跑得更快了。
她私自出关,其实于理不合,但因她动作太快,旁人未能来得及阻拦。
可跟在后面的沈言、怀星和扑萤却都被尽数拦了下来,一行人只能在关内焦急等待。
穆玉宁半日便已经深入北疆领地,在那小兵所说的地方,看到了残留的血迹和陷阱被处理的痕迹。
那血已经干涸,不知是那小兵的还是兄长的,穆玉宁下了马,只身摸上了山。
她常在京中,面对的多是勾心斗角,是以一直也没有刻意佩剑佩刀。
方才又走得急,只顺手拿了军营里士兵统一的佩刀,还有挂在马鞍上的弓箭,她数了数箭矢,确认自己的武器储备,又沿途捡了一些之前双方打斗时散落的箭矢。
边疆严寒,但远远比不过北疆,她虽也穿了一件麂皮外衣,但越深入北疆地域,就越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