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请你让开,县主她怎么了?”凌缃毕竟是医者,对穆玉宁向来也有好感,见她身体有异,担心胜过了对赫连翊方才那一瞬间杀气的疑心,伸手便要去推他。
“凌大夫...本县主身体不适...怕是今天没法去探望那些病人了...”穆玉宁见赫连翊挡在她面前不动,一边断断续续地解释,一边挤眉弄眼地冲赫连翊使眼色,这人怎么傻傻的,都不知道搭腔帮忙吗!
不等他们两人说上话,赫连翊弯腰一抄,将穆玉宁横抱起来,抬脚就往后厨走。
几个小二见这架势赶紧去拦,但哪里拦得住,赫连翊眼神都没给他们一个,低头就进了厨房。
厨房里热火朝天,根本没人注意到进来的是谁,只道是端菜的小二,几位厨子头也没回。
赫连翊扫了一眼厨房,找到了一缸清水,半蹲下去把穆玉宁搭靠在自己身上,捧了一捧凉水轻轻地泼在她刚刚烫红的地方。
他动作轻柔,似乎生怕弄疼了这双柔夷,只让凉水哗啦啦地淋上去,但手指却不敢触碰分毫。
穆玉宁本要借机说点让他配合演戏的话,这下也被他温柔的动作和心疼的眼神镇住,愣愣地看着他。
但这样的时刻也只维持了一会儿,凌缃焦急的步伐混着不悦的声音袭来,穆玉宁连忙把头埋进赫连翊怀里,闭眼装晕。
“你把县主抱到哪里去,她身体不舒服需要医治......”旁边的小二听到“县主”二字,立刻都散开了不敢再上前。
而凌缃揭开门帘,其不快也都凝在了脸上,他见赫连翊是在处理穆玉宁的烫伤,而自己压根没发现县主还被烫到了,顿时也不好说什么。
于是在一室的火热里,只在厨房一角流淌出一丝清凉。
等凉水冲得差不多了,赫连翊把人抱出去,凌缃拿出随身携带的药膏,正要给穆玉宁涂上,却不知怎么想到了方才赫连翊那副要杀人的架势,立刻把药膏递给了赫连翊。
赫连翊一脸理所当地接过来,凌缃抖了抖眉毛,知道了自己的选择是对的,“每天涂三次,两三天就能好。”
赫连翊轻柔的指法摩挲着穆玉宁的手背,像是在精细的擦拭着一块儿难得的宝玉,凌缃别过眼去,心觉尴尬。
这人不过只是上个药,怎么自己竟然有一种非礼勿视的感觉。
而闭着眼的穆玉宁更是不必说,视觉已闭,触感增大,本是清凉的药膏,被赫连翊摩挲得她都觉得好不容易凉下去的手又重新滚烫了起来。
她无比庆幸自己现在是在“装晕”,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赫连翊。
一阵后,涂好了药膏,赫连翊道了一声“多谢”便要离开,凌缃才后知后觉地去拉,“等等,等等,让我给县主把把脉,她突然晕倒究竟是怎么了?”
“不必了。”赫连翊沉声道:“她这几日为了疫病的事来回奔波,都没怎么休息过,想必是累晕了,本世子带她回去休息一下便好了,我北疆的医师不至于废物到连这点不适都治不好,就不劳烦凌大夫了。”
凌缃被他震开,一想穆玉宁这几日的确时常面有倦色,而且上午三人一直在一起,穆玉宁也没有其他什么异样,想来的确是劳累所致。
加上赫连翊一副生怕别人碰到穆玉宁分毫的样子,他也觉得没必要再去强求,这赫连世子看来对嘉义县主确实用了真情,应该因为不会害她,于是退开了让他们走。
赫连翊已经走出了店门,又停下来侧头道:“凌大夫,不好意思,今日没法带你去看那些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