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翊当即一口气就要提上来,结果旁边的穆玉宁撒腿就丢下自己跑了过去,“凌大夫,我来吧。”
凌缃把屋子里拿出来的药草递给穆玉宁,道:“今天天气好,这些都要拿出来晒一晒。”
“没问题,交给我...我们吧!”穆玉宁接了药草,发现赫连翊还站在门口,赶紧给他使眼色。
凌缃自然把这些都看进了眼里,不咸不淡地落下一句,“县主千金之躯,要帮着做这些粗活,凌某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啊,不像赫连世子养尊处优惯了,已是见怪不怪了。”
嘿,这个凌缃,要拐弯抹角骂他就骂,怎么要捎带上玉宁,挑拨他们两个的关系呢。
赫连翊心里“啧”了一声,见穆玉宁对他挤眉弄眼地狂使眼色,忍下被冒犯的不快,上前默默地接过那些药草,一言不发地干起活来。
“凌大夫,世子殿下可比我会干活多了,有什么事儿你就说。”穆玉宁装作听不懂凌缃的冷嘲热讽,只乐呵呵地跟凌缃陪笑。
凌缃见赫连翊不反驳,又有穆玉宁在旁边活跃气氛,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回屋子倒腾那药方了。
三人和平地度了半日,午饭间又起了火药味。
凌缃饮食清淡,又多是药膳,餐食简单不说,而且每道菜都佐了一两味药材在里面,看起来味道就不好,当然吃起来也都是带着药苦味。
穆玉宁前世风餐露宿惯了,其实吃什么都不是很在意,只是对这苦味着实是难以接受,有时候为了避免喝药,若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伤,她都能靠自愈生生扛下来。
凌缃的菜刚一摆好,穆玉宁就微微侧过头,避开那药膳的清苦味。
她只是不喜,也不是不能吃,所以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之后便神色如常地端起了碗。
赫连翊却一下挂了脸,先不说这段日子他与穆玉宁同吃同住,大概也知道她的喜好,就是她方才那短短一瞬间的忍耐也逃不了她的眼。
他当即便拉起穆玉宁,“我们去外面吃吧。”
凌缃“啪”地重重放下碗筷,不悦道:“我这里粗茶淡饭,世子看不上也是自然,但是何必强拉着县主一起呢。”
赫连翊也是不悦地转身就要辩,穆玉宁立刻拉住赫连翊抢断道:“没有没有,殿下不是那个意思。”
她这话只是下意识就脱口出去了,但心里也是一阵奇怪,赫连翊以前也是常在军营的,而且北疆气候严寒,物资匮乏,吃不饱穿不暖都是常事,于饮食之上向来是没什么挑剔的,况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穆玉宁也知道他从不挑食,难道是又在跟凌缃闹别扭吗?
“那他是哪个意思。”凌缃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赫连翊握着穆玉宁的手松了紧、紧了松,下颌棱角因他忍耐地咬着牙变得更加锐利。
穆玉宁在宽大的袖子下不停地拉他扯他,他沉默了良久,终于松口道:“我...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