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捅我的那一刀,可不像是还要留着我的命来换赏赐。”赫连翊恨恨地说道。
“世子不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再说,我不捅得深一些,圣上如何能信。”
赫连翊虽说也佩服穆玉宁的本事,但她的忠心看起来却并不可靠。
围猎那日捅自己的那刀,她可是下了狠手,而且身上的功夫也远超他的想象,阿六敦潜伏穆府那么长的时间,穆玉宁日日在院中练功,都没露出马脚,可见其心思颇重。
况且围猎之后,她一直闭府不出,也不来找自己报信接头,这种合作态度着实让他心里很不踏实。
更别说,昨日她还动手在自己的家里放了一把火!
“哼,县主别是没把我捅死,便想着把我烧死。”
“你发现是我了?”穆玉宁笑得一派纯真,“世子真是聪慧。”
“穆玉宁,你别以为我不会杀你。”赫连翊不知为何,现在一见她笑就有一股自己又要倒霉的预感,心中一阵烦闷。
穆玉宁本是乖巧地靠在墙上,闻言眸光一转,挑衅地盯着赫连翊的眼睛直起了身,刀刃因她靠前的力道,嵌得更深了一些,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尖低落下去。
“世子若不信我,尽可直接杀了我,又何必与我多言。”往常穆玉宁很少盯着赫连翊瞧,这会儿近看了,才发现他的眼睛原来与圣原人不同,是灰绿色的。
赫连翊见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脖子抵着刀,反倒逼得自己连连后退,才终于像是下了狠心一般,眼疾手快地塞了一个东西到穆玉宁的嘴里。
穆玉宁瞳孔微缩,下意识去推赫连翊,却被他一手揽进了怀里。
他随手扔了刀,又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穆玉宁的脖子,向上推了一把,那个东西便骨碌碌地下了穆玉宁的肚子。
“你给我吃了什么?”穆玉宁甩开赫连翊,伸手按住自己的喉咙。
“没什么,北疆宫中的秘药罢了,死不了。”赫连翊学着她的语气,轻佻地笑起来。
“你听话,每月我便给你解药,不听话,那你便要夜夜都受锥心之痛,直到气绝身亡。”
那药丸早下了肚,穆玉宁尝试着往外吐,却根本吐不出来,她懊恼地咬了咬嘴唇,都怪自己大意。
但她很快又调整好了心态,反正也是要跟赫连翊合作的,若自己没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两人也只会猜来猜去误了大事,下药就下药吧,这样反倒爽快。
赫连翊不知她能这么想得通,还在为她吃瘪而沾沾自喜。
突然,屋外响起一名下人的声音,“县主,外面有人求见。”
赫连翊闪身躲进了暗处,还不忘跟穆玉宁比划,威胁她别乱说话。
穆玉宁叹了口气,回道:“这么晚了,什么人非要见我?”
那下人似乎怕被责罚,说起话来哆哆嗦嗦的,“是一个女人,小人本是要赶她走的,但刚好碰上了萤姑娘......”
“萤姑娘吩咐了,让小的必须给县主通传,说...说这女子叫什么...慕冰。”
穆玉宁惊讶地抬眸望向门外,脑中浮现出扑萤方才没来得及念完的那句诗。
绕指柔情挽君心,冰容玉骨倾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