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蔺柏琛赶到,打破了僵局。
“公子!你没事吧?”
这蔺柏琛是徐景立的贴身侍卫,常年随侍在侧,对于他的出现,穆芷兰倒并没有多少惊讶。
云月真却立刻心虚地埋下了头,母亲分明说会设法引开这侍卫,好让她跟徐公子单独相处,他怎么会在这里!
“柏琛,你来了正好,帮我照看着穆三小姐,我要去寻穆二小姐。”徐景立方才还温柔缱绻地拥着穆芷兰,这会儿像变了个人似的,果断将穆芷兰推给了蔺柏琛。
“公子莫急!”蔺柏琛叫住徐景立,“我从营帐方向过来的,分明看见穆二小姐和卫家小姐在一处说话。”
蔺柏琛松开了一只扶住穆芷兰的手,几不可见地将她往外推了推,“而且,这山崖离围场至少也有四五里路,穆二小姐这样的娇小姐,怎么可能脚程这么快就走到这山崖下了。”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在场的另两位娇小姐,又补充道:“公子也是骑马进了猎场,才能走到这里的呀。”
蔺柏琛此言一出,徐景立当即背脊发凉,自己的确是骑马进了猎场好长一段路后,在树林里隐约看见穆玉宁的身影,这才下马跟了过来。
这两位小姐凭着女子之身步行,怎可能赶得上与他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倒似是有人故意引他前来...
卫天阑千算万算,算不到蔺柏琛能脱身赶来,到底还是小瞧了江南第一剑客家的实力。
前世,蔺柏琛也是这般机敏,多亏了穆玉宁同样机警,立刻辩解说是自己贪玩,偷偷从帐里溜出来,比他们先进了猎场,加上她那双摄人心魄的湖眸忽闪忽闪,徐景立根本没有来得及起疑。
况且蔺柏琛向来点到为止,若徐景立执意不信,他也不会强拗着这公子哥儿,只要不危及徐家人的性命,他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一世,云月真和穆芷兰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蔺柏琛见徐景立低头思忖,便知他已发觉其中蹊跷,便道:“公子,我们还是尽早回去吧。”
徐景立抬脚就要跟上,谁知蔺柏琛似有所感,迅速转身回望,可已经来不及了,一支强力的羽箭破空而来,射中他的右手,蔺家长剑应声落地。
“啊!”穆芷兰半边身子还虚靠在蔺柏琛的前胸上,此刻她半边脸上都溅上了鲜红的血迹,蔺柏琛身上连中数箭,毫无反击之力。
“小心!”徐景立扑倒这两位小姐,又起身想去扶蔺柏琛,却见他四肢关节已尽数被射中,故而无法抬手动作,只能被这不断射来的羽箭逼得一步步后退,而他半步之后,便是下一截山崖!
“柏琛!”随着徐景立凄厉的一声呼唤,蔺柏琛一脸不可置信地落下了山崖。
蔺家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剑客世家,而蔺柏琛更是数年难遇的练武奇才,江湖行走之中也并不是没有被人背后暗算过,可他都能沉着应对。
可是今日射杀他的人,却好生古怪,羽箭密集而来,每一箭都精准得钉死他的四肢关节让他无法动弹,可也没有任何一箭致命,像是故意留着他的性命。
这般精妙精准的围猎,若是数人齐发,其配合堪称完美,因为没有任何两箭射在同一方向以至相互打散给他可趁之机,他们像是谈好了顺序似的,循着他的关节经脉一一击中。
若是一人所为,其武力则不容小觑,数支羽箭连射,速度之快足抵三人之力,且箭箭毫无虚发,江湖上还从未听过有这般厉害的人。
不管来人是众是寡,都具有能要他死便死,要他生便生的绝对掌控力,既然不杀他就是要擒他,那为何还要将他打落山崖,给他逃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