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我跟兄长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不能连累沈家都跟着在京城受苦。”
“此事我跟你祖母已经决定了,就不必再议了。你的信我看了,这京城之中达官贵人众多,那心里面的弯弯绕绕就更是多了,连我这个老江湖都叫那云家的骗了,你们两个小孩子若真有什么闪失,我怎么跟你们的娘交代。”
穆玉骁那日并未多看信的内容,也只从表哥那里得知家里丧事的钱是祖父出的,云家却从未说明,连他和小妹都不知道是祖父送了钱来。
但除此之外他并不清楚其中内由,这下听祖父这么说云家,更是一头雾水。
见穆玉骁不解,沈老爷问道:“怎么,你兄长还不知道吗?”
“祖父,其实信中所书都是宁儿单方面的揣测,未经证实也不敢多说云家的坏话,所以还未跟兄长言明。”
“原来如此,不过幸好你提到云家可能两边相瞒,为的就是利用你们两个让沈家不断地送钱给她,我才惊觉那个云夫人给我写的信有些古怪。”
“什么?云夫人是蓄意的?”穆玉骁惊道。
云家与穆家交好已久,云家在京城之中又素有美名。
哪怕上次在官府,穆玉骁从头到尾也只是针对关姨娘。
至于小妹指控云夫人的那些所作所为他并未尽信,只想着应是为了能彻底制住关姨娘,所以也未作深究。
谁知,那云夫人竟然不是无心之失,是有意而为!
而穆玉宁深知兄长为人正派,定不会在没有明证的情况下就相信自己的话,所以才没有事先对他说明,现在由祖父亲言,才能让他对云家真正警惕。
“云夫人给您写了什么信?”穆玉宁问。
沈老爷回道:“侯爷去世,我原本想着你们俩兄妹自此孤苦无依,便计划来京城操办葬礼,顺便把你们接回沈家,日后也有祖父祖母关照你们,日子也好过些。”
“但是就在我们启程前,接到云家的一封信,说云家与穆家向来交好,定不会对穆家子女不管不顾,还说你们两个在京城是住惯了的,而且骁儿以后还要考功名,宁儿也要嫁人,留在京城才能有大好前程。”
“云夫人提议你们俩兄妹现下无父无母,无人依仗,不如接到云家去,记在她的名下,有镇阳侯府给你们撑腰,日后不管是在朝为官,还是得嫁高门都没人会看轻你们。”
“你们也知道,沈家虽然富有,可在圣原朝最让人看不起的就是行商之人,祖父想着哪怕把你们接回来,以后怕也再抬不起头。”
“这下有镇阳侯府的主母作保,所以才决定不去葬礼,干脆把钱都拿给云夫人,请她代为操办,免得那些达官贵人见了我们会看不起你们。”
“要不是宁儿写信说怀疑云夫人图谋不轨,想借着你们兄妹的名头把沈家当她的私人财库,我还没发现呢,甚至觉得云夫人为人仗义。”
“现在想来,信中所言,似乎千方百计就是为了阻挡我到京城来,若非心虚为何怕我亲到京城,而且你表哥还说你们兄妹根本不知我送了钱去。”
“都没见着你们两个,祖父就把那大笔的银钱眼巴巴送到了云家,老夫在西蜀混了这么久,竟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一封信就对她深信不疑,若不是宁儿来信提醒,我还没回过味来,每每思及此处,都觉得这个云夫人定是个棘手的。”
原来是这样,这个卫天阑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盘,一面在祖父面前作保要给自己和兄长当靠山,关心则乱,只需拿他们两个的前程就能轻易蒙骗祖父。
另一面,又在自己和兄长面前装那慈母的样子,看似处处维护他们,实则是两头欺瞒,为的就是骗沈家不停地给她白送银子,还能让他们兄妹为她所用。
果然歹毒心肠!
四个人聚在一处,各自对了两边的信息,这才做实穆玉宁此前对云家野心的猜测,大家都是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