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照着微弱的光走着,忽然发觉对墙好像漂浮着两个人,一个小脸煞白一个头发煞白,两个人还在那搂着似要亲嘴。
棠宁瞳孔圆睁,汗毛直立,醉意醒了大半,莫非这都星际时代了还有鬼不成,还tmd是爱秀恩爱的一对死鬼。
她硬着头皮往对墙走去,大着胆子拿困得睁不开的眼睛往上一望,然后竟然看到自己和阿诺德的脸。
哦,那没事了。
不对,神经病啊,都星元纪年了,谁挂那么大的一幅照片挂墙上啊。
棠宁忽然想起早上方适己曾问她有没有和阿诺德的合照,她和阿诺德才见过几次面啊,自然是回答没有啊。
没想到合照是做这个用途的。
这年头AI修图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照片上的阿诺德几乎与现实中一模一样,就连左眼皮莫名翘起的那两根睫毛都如此相似。
只是他这一脸娇羞的表情是什么鬼?
好怪,再看一眼。
再看一眼就头皮发麻,棠宁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收回眼神,轻手轻脚地去水吧接水喝。
她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往嘴里灌,喝了个水饱又试图静悄悄地回到房间继续睡。
结果屁股刚一落到床上,某个指挥官大人就像被打开开关的玩偶一样,他眼睛骤然睁开,黑暗里金色眼瞳格外耀眼,冷冽的眸光直射着她。
棠宁吓得一抖,以为是他太黑,自己又没注意坐人身上了。
她左看右看四处乱摸,寻思自己也妹坐人身上啊。
她委屈,明明是自己房间,起个夜回来还和被防贼一样。
对方眼神也闪过一丝歉意,警惕的眼神淡下,低哑着声音说:“抱歉。在部队要戒备被偷袭,所以我习惯睡觉时保持警惕。”
棠宁大度地原谅他,随后提了一句,“昨晚已经将国王对付过去了,我叫人将其他房间收拾出来,以后你可以睡那。”
阿诺德闻言心里竟然莫名怅然若失,他已经好久没睡得这么踏实过。
他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梦到欺辱母亲的嫖客,梦到那个雨夜的脱逃,梦到刚入伍时老兵的霸凌,梦到被虫族寄生最后不得不摧毁的村落,梦到被虫母嚼碎七零八落的战友尸体……
他梦到许多许多,却无一处是好梦,他们就像一块块玻璃碎片,拼凑着他碎裂的人生轨迹。
阿诺德掩去眸中失落,低声应了一句:“好。”
棠宁莫名在对方语气中感到一丝失落,只觉莫名其妙,这家伙天天和看犯人警惕着她,怎么说要分床睡他还失落上了?
她摸了摸鼻子只当是自己错觉,打算天一亮就叫仆人把客房打扫出来让他去睡。
毕竟那个Omega发情期发出的信息素简直春药,她也不保证有强大自制力抵抗这种bug一般的东西。
别到时候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阿诺德又把她宰了。
她见外面天色熹微,还可以睡个回笼觉,于是也不客气地继续钻回被窝。
见某指挥官还在干瞪着,热情地和他打了一声招呼,“指挥官,晚安。”
然后就像被关了电源一般头一歪一秒入睡。
阿诺德望向天际露出的鱼肚白,M17只依稀望见淡淡的轮廓,几点残星点缀在它周围,他扭头就见棠宁睡得安稳香甜,他也缓缓地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