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主将指挥,连撤退的队伍也杂乱不堪,更有骑兵为了逃跑两两相撞,甚至踩着同伴尸体逃逸。
风旗军已经杀出,断没有无功而返的道理。此时士气大振旌旗飞扬,嘶喊声震耳欲聋,为首的是那个满面烫伤校尉一刀横出收割掉数个人头,配合到他的那张脸宛如嗜血阎罗,令人闻风丧胆。
后面兵卫也一同杀出,将来不及逃窜的余兵绞杀殆尽。
而不少士兵在城中憋了这么多天,一时杀到兴头上,又欲去再追逃逸的骑兵。
“穷寇莫追!”棠宁着急地一提醒,谁知竟于那满面烫伤的校尉异口同声。
“你们想杀去人家大本营做人家口粮吗?想来北厥鞑子来曜国这么多日没吃过肉了……”校尉冷冷说道。
想去追击的几个士兵不仅打个寒颤,连忙将马拉回,仿佛马蹄再进一步就到了北厥嘴里。
棠宁不禁捂嘴偷笑,只觉这校尉有点冷峻的幽默感,她扭头就见龙尧军少将军被参军抱起,捂着胸口震惊地瞪着她。
“少将军你没事吧!”棠宁将马勒停。
薛少昀一时恍惚,当初在新兵登记时就觉此人有意藏拙,不想她竟连性别名字都是假的,他有些气闷。
“你女扮男装混入我龙尧军中是为了潜逃?”
棠宁抱歉地笑了笑,“少将军,此时说来话长,牵涉过多,且入城听棠宁细说。”
于是两军都鸣金收兵,汇集于胡昌城。
胡昌城军务厅内,棠宁从这些中高位武官口中听到景弈描述的翰宇宫宫变:宁湖县主发觉镇国大将军夫妇之死为惠平帝与齐宣皇后暗中操控,杀死帝后挟持太子潜逃出宫。
棠宁潜逃这几日接触都是平头百姓,他们哪管高位上坐的是谁只要自己有好日子过就行,谁知道景弈对着文武百官竟然编造这么蹩脚的借口。
蹩脚到在座也没人问棠宁是不是真杀了帝后,不过确实这番说辞能达到从名义上达到甩锅棠宁和抹黑先帝的目的,其他人即使都心知肚明,没有真凭实据也不敢公然反驳。
一脾气火爆身材圆壮的校尉竟当了真,一拍桌子,愤恨道:“当初沉阳一战确实输得蹊跷,虽然查出是先秦乐延误战机,但大将军用兵如神也不该那么快就死在敕都勒那鳖孙之手!”
“吉悦!不得私自揣测先帝。”胡继昌脸一沉斥责他道。
“就是,先帝就算从中作梗也要军中有人接应不是?”那个脸上都是烫痕的校尉却嘴角微勾,一副看人不嫌事大的样子。
吉悦校尉被他一带偏,气得更厉害了,“我军中竟然出了叛徒!”
“俞青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吉悦他脑袋本就不好使。”另一中护军连忙出来打了个圆场。
“谁说我脑袋不好使,就是咱们中出叛徒了。”吉悦不服气的说道。
“别吵了。”胡继光顿时脸都绿了,吼了一声,转头对棠宁道:“县主,事情真相如何不如同大家直说。”
棠宁目光一凛,冷声道:“景弈弑兄杀嫂,又欲要铲除侄儿,情急之下我只能带着太子潜逃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