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里中护军愁眉不展,现如今大军压近,县主又莫名失踪,而将军却将最骁勇善战的俞青关押至大牢不肯放出。
要他带着莽夫吉悦打北厥三十万大军,要他怎么打嘛。
中护军不由得哭丧着脸。
胡将军竟然又要他去夜袭烧了敌军粮草,他恍惚想起七年前就因为烧粮草被北厥抓住,他们最年轻有为的中郎将,被北厥抓住生生折磨致死,人头被北厥用抛石车抛进城中,镇国大将军见之气急差点倒了下去。
他心里总是很不安,好像噩梦会重现一般。
他正苦恼着,忽然冷不丁光亮了一瞬,似是帘子被掀开,他一扭头就黑暗里蓦然多了个人,正要吓得大叫忽然嘴巴被捂住。
鸦隐捂住后,正要说棠宁交代的话,却脑袋空落落的,棠宁交代的话好似在空中翻转跳跃时甩丢了。
他只能干捂着中护军的嘴,急得满头大汗,“县主她……呃……她。”
中护军见来着好像不大聪明的样子,反而松了一口气,试探性问道:“是县主回来了吗?”
“对的,她要见你,在西城楼,别让别人发现。”鸦隐终于捡回脑子,想起要说什么。
“好。”中护军点了点头,便见眼前又是一闪,鸦隐消失了。
他走出帐子,遇到沿路与他打招呼问好的士兵,也只是若无其事地地点了点头。
迂回了好几圈,发现沿路没人跟踪,这才走出人多的地方来到西城楼。
他见到县主时不由得错愕茫然,“县主为何忽然消失又悄悄出现?”
棠宁觉得也来不及与他废话,开门见山道:“我被胡继昌绑走交给了景弈,我自己重伤了景弈逃了出来。”
“胡继昌!”中护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又回想胡继昌捉拿俞青那日确实看起来急不可耐,不似他往常稳重的老将之风,“他是景弈派的间谍?”
“并不。”棠宁冷着脸,低沉了声音,“他是北厥间谍!”
这一下更令中护军心惊,提出一个不敢置信的猜测:“那当初大将军之事他……”
“是的,他将父亲部署透露给北厥,才造成沉阳一战惨烈的局面。”棠宁恨恨说道。
中护军深吸一口气道:“那县主回来是要揭发胡继昌吗?他今夜就命我去火烧敌军粮草,可我探查到北厥有粮草供给,军营那点粮草根本无足轻重,若他真是间谍,我恐性命难保。”
“暂时我们先瞒着,等着将计就计。”
“怎么个将计就计法?”
“他叫你去火烧敌军粮草,半夜火烧也是烧,凌晨火烧也是烧,何不等凌晨北厥等得困倦之时再去烧呢。”
棠宁与他商量了计划后,目送他离开,又与鸦隐回到城外。
景暄见棠宁安全回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事情可否办妥了。”
“妥了。鸦隐确实轻功了得。”
景暄随即问道:“那我们这些人马是蛰伏起来等大军打起来再参与战斗吗?”
“我说过进不去有进不去的打法,我们这千把个人可不够大军零头呢,但是在别处定能发挥关键性的作用。”棠宁一笑,这还是胡继昌给了她解题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