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禾见来人,仿佛有了主心骨似的,“青黛,棠宁她生病了,许是着凉了,你快来看看。”
青黛上前探了探棠宁体温,“殿下,许是入冬天气转凉,棠宁姑娘受了些风寒,您这样抱着她会让她病情加重的,快抱她回寝殿被窝掖好发发热。”
郁禾已慌得没了主意,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又光着脚穿过中庭,将棠宁抱回寝殿。
青黛急得在后面追着,“殿下您快把鞋穿上!小心也着凉了。”
她追了一路也没追上,跑得气都喘不匀,再进主殿时就见妖王殿下已经把棠宁姑娘裹紧了被子,自己一个人栽着头在床边昏昏欲睡。
她不禁忧心道:“殿下,你还是快睡吧,棠宁姑娘这有我看着。”
郁禾昏昏沉沉地摇摇头,手搓了搓脸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青黛,你去叫人把寝殿地龙开大点,再备几杯醒脑的茶汤过来,我等大夫看过棠宁再睡!”
青黛不敢忤逆主子的意思,只好低下头按照郁禾的意思照办。
不久,猎鹰卫带来一名头戴纶巾的青年大夫,他一来见满殿形状各异的宫女侍卫浑身抖得厉害,撇过头去不敢细看,还是壮着胆子上去对郁禾作揖道:“妖王殿下,在下是旬阳县惠民医馆的大夫,来为王妃诊病探脉。”
郁禾强打起精神,对他点了点头,允许他上前诊脉。
大夫上前一细看,就觉这女子面色晄白并非猎鹰卫口中的受了风寒,他一探脉象,不由得冷汗直出。
他抖着手擦了把汗,不敢置信地又掐脉再探,不禁脸色大变,余光扫过着满堂的妖怪,又瞥了一眼高座上的妖王,此人分明长着一副粉雕玉琢的貌美少年模样,眼睛却像直慑人心一般令人生惧,手不觉微颤,只觉大限已到。
悔已,晚已,原以为诊治个风寒便可得黄金百量后半生衣食无忧,没成想这女子得的是痨病,且已时日无多。若是他直接说出去,怕是在妖王愤怒之下被丢给众妖分食。
郁禾见大夫神色有异安抚道:“看病看得好好的,你抖个什么,我又不吃人!”
谁知大夫噗通一声跪下,涕泗横流道:“在下医术不精,只觉王妃并非风寒,而是痨病,且时日不多了。”
一句话似晴天霹雳一般,郁禾原本困得睁不开的眼骤然睁大,像是许久才找到声音,哑声问道:“你说什么?”
大夫颤声回道:“王妃症状脉象来看痨病已深入肺腑,最多活不过一个月……”
“怎么可能……”郁禾眼眶一下子涨红,呼吸也粗重起来,神色绝望而惶恐地四处张望,最后直瞪着医师道,“一定是你医术不佳误诊了,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得痨病?”
大夫闻言顿时抖如筛糠,俩股战战。
“殿下,怎么处置着这庸医?”犀牛副将见郁禾遭此打击,不由得忧虑起来。
小妖王尚在襁褓之时他便追随老妖王了,后来遭逢意外,小妖王流落民间,以为最后阳和启蛰苦尽甘来,上天怎又让他受如此打击。
郁禾沉默许久,最后颓然说道:“放他走吧,把黄金给他,不可背信弃义。”
“是!”副将抱拳扭身欲走。
郁禾似又想起什么,“对了,皇宫里的御医肯定有办法,去苍国皇宫把御医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