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图卷并未停止,急急向前追去,骤然停在一束杏花树前,杏花树像是活了一般疯狂摇曳,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像是在尖叫呻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响彻天际。须臾之后花枝被隐隐约约有白色被抽出,如蛛丝,似柳絮,它疯狂挣扎涌动着,形成一个扭曲狂乱的人形,最后全部被卷进混元乾坤图里。
一缕白丝似乎贼心不死,扒着图卷边缘强撑着,最后被画卷中间的漩涡一圈圈放大,如同黑洞一般将白色尽数吞噬。
天色熹微,外面兵戈声渐止,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朱红的宫墙宛如被泼墨一般,鹅软石宫道里横尸一片。
女子身着华服,手持银剑,浑身是血矗立于尸山血海间,她一字一句宣布道:“广阳王携三千兵众夜闯宫闱,意图谋反,尽已伏诛!”
“呃,我们三个在这,待会公主看到了不把我们抓起来不好给其他人交代吧?”棠宁扫了一眼倒了一圈的青衣杀手和屋檐下国师的残尸。
“棠宁姑娘说的是!”风令度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御着赤铜剑,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棠宁:??????
“等等,那我俩要怎么走,啊喂!”棠宁伸手喊了一声,然而这老头好像年纪大了有点耳背,置若罔闻。
棠宁又转过头向郁禾,问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郁禾一听棠宁问这个就来劲了,“我先杀到宫门,将守门的侍卫拍晕,再闯进前殿,将小太监吓得屁滚尿流……”
“行行行!别说了,你可真够虎的,现在门被堵了,我们得想个办法飞出去啊?”
就在棠宁宛如热锅上蚂蚁焦急之时,耳边突然响起老头传音,“棠宁姑娘怎么还未跟来?”
棠宁黑着脸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尚不会御剑?”
对方闻言诧异道:“怎会如此,棠宁姑娘连大宗秘法最高深的万剑归宗都能掌握,怎么不会简单的御剑?”
棠宁深吸一口气,正欲发作,对方又补充道:“剑随心动,只要心里向往天空,剑便会听从你的驱策。”
棠宁闻言也静下心来,将精神集中在青玉剑上,剑似受感应颤巍巍地升起。
她小心翼翼地踩上去,试图再调动意念让剑飞得更快,这时宫门外响起脚步声,棠宁一急,捞起郁禾就御剑升上空中。
下面传来人群闯入的声音,为首宫女进屋一查看,急切呼道:“公主殿下,皇上……皇上他驾崩了!”
公主并无慌乱,而是镇定自若地吩咐道:“萱贵妃伙同广阳王刺杀谋逆,来人把她抓起来!司钟大人去敲丧钟将国丧广告天下!”
郁禾正在无所事事地发呆,就被棠宁抓住腰一把捞起,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低头一看,脚正踩在不足一掌宽的剑身上,他慌乱地紧紧搂住棠宁。
他扭过头才发现二人竟如此近,近到呼吸都抵死纠缠,他这次并没有羞涩地移开手,而是红着脸将棠宁搂得更紧,将头搁在她肩膀上。
棠宁先是身体一僵,随后嘴角露出释然笑意,专注地驾着剑飞向远方的朝阳。
此时皇宫传来代表国丧的钟鸣,一声声沉重浑厚,昭示着一个腐朽王朝即将迎来迭代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