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徒弟什么样我不清楚。一练功就是屎尿屁,破了点皮就叫连天。”国师轻扬眉尾,又恢复之前泰然自若的模样。
他还未说完,便见棠宁欺身而进,一剑袭来,热气炙到他手指,他倏然一惊,心头一跳,急急幻影移形才堪堪躲过,手背被刀刃的剑气炙得半熟。
来不及施雷诀回击,对方身形飘动,如雨燕一般轻盈,顷刻间剑锋便又劈头盖脸而来,招式之狠辣,身法之迅捷,与往日的草包徒儿判若俩人,令人心胆俱寒。
他左臂被剑锋烫得通红,狠狠削下一块,剑刃的温度几乎将他的血煮沸。
“师尊,我来助你!”郁萱惊呼一声,欲要参战。
被风令度拦下,他不急不缓道:“贵妃不若与风某一战?”
郁萱被拦住路,只好抽出武器与风令度对战,一时间风起云涌,砂石土木横飞。
国师受此重伤也只是脚步微滞,又若无其事地脚踏石灯,轻轻一纵,往屋檐飞窜而去。
棠宁紧追不放,就见眼前一亮,一闪电袭来,棠宁一扭身电流擦肩而过,烧焦了她一缕鬓发。
她眉间一冷,疾速运转灵力,赤铜剑刹那间分化出无数分身,红光烁烁,宛如燃起漫天大火,火舌直舔向屋檐上的国师。
国师欲躲,便被剑阵形成的火龙团团缠绕,一圈圈收紧,最后火龙一昂首长啸,对着国师胸口冲去。
数万把剑直直贯穿国师胸口,一时间血沸肉焦,国师痛叫声响彻整个宫殿,他胸口被扎成蜂窝,脑袋和身体只有几缕肉勾缠着,最后应声断成半截,下半身还直直地站在屋脊上,上半身啪嗒一声从屋檐滚落下来。
“师尊!”郁萱已被风令度打伤在地,她眼见国师已死,不禁眦裂发指,痛呼哀嚎。
棠宁怔怔地望着国师遗体,心感宽慰,终是为郁禾报了仇。
她望向已经捉拿住郁萱的风令度,对方瞥了一眼国师尸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然而她看不到的是国师遗体下面一棵草无风自动,像是上面有虫子一般,紧接着下一棵草也动了起来,“虫子”爬过一棵接一棵草,来到一名趴着青衣杀手尸体前,杀手失神的眼珠倏忽亮起,右手食指动了动,嘴角轻轻勾起,暗暗地蛰伏着。
“棠宁姑娘,郁萱要怎么处置?”风令度将剑架在郁萱脖颈上,面露为难之色,“郁萱并非国师那般穷凶极恶之人,只是桑启确乎是她害死的,她该为其死负责。”
若是郁禾还在,就该问他如何处置了。
棠宁大仇得报,才淌出一滴泪来,心中郁气抒发,酸苦滋味如打翻料瓶一般齐涌而来。
“她杀了你至交好友,若你觉得此恨难消,便杀了她吧!”
风令度眉头微蹙,作沉思状,“在其位谋其政,她身为贵妃,任由他人作乱,使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确乎该死。”
在其位谋其政?棠宁心里冷笑一声,此人明明就想给好友报仇把郁萱宰了,偏偏要编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若他们天玄宗也在其位谋其政,也不会有那么多妖怪作祟了。
她也懒得和人在这弯弯绕绕,欲带郁禾尸首离开这个伤心地。
她刚转过身蹲在郁禾尸首前,趴在地上的青衣杀手如诈尸一般骤然弹起来,握着金锏对着棠宁后背疾刺。
而棠宁始料未及,一个转身金锏就要刺破她眉心,忽然她背后像是被人压了一下,一只细白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攥住了金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