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粉融!将我主殿偏房和兰昭殿收拾出来,供王子与棠宁姑娘居住。”桑落一扬手,就唤出两个宫娥,对着她们嘱咐下去。
棠宁捂嘴轻笑,小蛇精都成王子了。就是桑落这风流种马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孩子,倒时别九子夺嫡争得血雨腥风。
郁禾也被这称呼弄得不知所措,低下了头,却忍不住去偷看对桌棠宁一眼。
荆环夫人见了咧嘴一笑,对着郁禾后背猛地一拍,“瞧你这孩子还不好意思了。”
郁禾被她拍得咳嗽连连,注视着荆环夫人问道:“母亲,当初我是怎么走丢的?”
“这个嘛……”荆环夫人脸上笑容一僵,支支吾吾好似不愿提及一样。
“当初你母亲贪玩,非要逛什么庙会,最后玩欢了才发现孩子丢了。”桑落展露出慈爱的笑容,及时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下让郁禾更疑惑了,他摸了摸脖颈上挂着的鳞片,喃喃道:“那为什么蛇会把我送到舅舅家呢?”
桑落眸色一沉,“啪”地一声打开扇子,冷冷地说道:“那些蛇是父亲敌人派去的,为了让我们骨肉分散,我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郁禾启唇似要再问,桑落拍了拍手,俩边宫娥便托着玉盘珍馐鱼贯而入,一时间菜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郁禾望着眼前的山珍海味,有点食不知味,竟觉得还没有沿路吃的烤鱼野菜可口。
“我儿,为娘夹个大鸡腿给你吃。”烤鸡才一端上来,荆环夫人拿筷子撕下一个鸡腿,夹到郁禾碗里。
郁禾眉头微蹙,沙哑着声音对荆环夫人说:“母亲,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周家坝?我和舅舅过得好苦。”
荆环夫人手里的筷子一握紧,脸上笑意一僵,又将郁禾一把搂紧怀里,摸了摸他的头,叹了一口气,“哎,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一个妇道人家,这山高路远的哪能时常回娘家,再说你舅舅一汉子要我照顾个啥?”
“也是,舅舅太不成器了,也不怪母亲不愿意见他。”郁禾总觉得这么与人亲近有点不习惯,轻轻推开荆环夫人,夹起碗里的鸡腿,细嚼慢咽,“舅妈一直对我不薄,而舅妈父母家就她一个女儿,如今舅妈一死,无以为报,我想以后报答她的父母。”
荆环夫人眼神放空地听着,等到郁禾说话一结束就连连称是,“是呀,她嫁到我们家不容易,是该好好报答她。”
“不是,母亲,是舅舅倒插门嫁到她们家的。”
“什么?倒插门!”荆环夫人语露惊奇,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嘴角微微扬起,“原来那小子是个小白脸啊。”
“舅舅不是一直就好吃懒做,说要做赘婿吗?”郁禾面露不解。
荆环夫人嘴角抽了抽,摆了摆手,“谁能想到那小子真去倒插门啊?”
郁禾蹙了蹙眉,便不再说话。
棠宁见郁禾脸上似乎没有与亲人团聚的喜悦,有点忧心,想宴会后与他谈谈。
宴会一过去,桑落便安排宫娥带领棠宁前往兰昭殿歇息,棠宁望了坐在荆环夫人旁边的郁禾一眼,心想还是晚上找机会聊聊。
兰昭殿地处东南角,几乎离中心的主殿最远,棠宁走得脚都快酸了,才到达住的地方。
不过里面倒是别具一格,院子里一片竹林苍翠欲滴,几点假山重峦叠嶂,一泓温泉澹澹生烟,层层叠叠的屋檐被群山环抱着,只能望见天空余霞成绮。
棠宁退下衣衫,在温泉里泡澡,连日奔波的疲劳好似被温热的泉水洗涤而去,棠宁仰着头靠在温泉石壁上,脸被蒸出粉晕,额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
就见一个小宫娥从院子里圆门探出头来,怯生怯气地喊了一声:“棠宁姑娘!”
“何事?”棠宁被蒸得有些晕乎乎的,回了一声。
小宫娥红着脸轻手轻脚地拎着几层高的大食盒走了过来,“棠宁姑娘,小殿下说见你宴上所食不多,怕你没吃饱,特意给你备下你爱吃的食物。”
棠宁抹开额头的汗珠,趴在温泉石沿上,下巴扬了扬,“就放在那吧,待会我自己吃。”
小宫娥便声若蚊吟地应了一声,将食盒放在温泉边的大石头上。
棠宁想起宴席上的事,妄图见郁禾一面,“你们小殿下现在在哪儿?”
宫娥答道:“殿下现在在妖王寝殿偏房中与荆环夫人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