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棠宁不禁扶额,拉起郁禾就要往外走。
然而那少女像钱烫手一样,锲而不舍地追了过来,嘴里絮絮地念叨着:“你饭都吃不起了,反正迟早要卖宠物的,与其卖到夭乐坊接客,不如卖给我。”
棠宁拉着郁禾跨出门槛走到屋外,这时眼尖小二急吼吼地过来拦住少女,拿抹布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恭敬地躬着腰伸出手,“姑娘,您是不是忘了给钱了?”
“多少钱?”少女不耐道。
“两盘酱肘子,一盘西湖醋鱼,拍黄瓜,麻婆豆腐……”
少女不耐烦地抽出荷包,洒了一把碎银在地上,“这些够了吧,别拦着我,本姑娘看起来是会吃不起饭的人吗?”
“哎,够了绝对够了,这位客官慢走,有空常来。”小二谄媚笑了一声,连忙弯下腰去捡地上银子。
棠宁趁她被拦住的功夫拉着郁禾快步走上街试图甩开她。
谁知这少女竟身怀神通,足尖轻点,踩过攒动的人头和篷子屋檐,便腾空起身追了上来,一个凌空翻身直直站到二人面前。
棠宁吃了一惊,迅速止住步伐。
“姑娘为何紧追不放?”
少女弯眉轻挑,抓住自己一边辫子轻抚,睥睨着二人,“我愿意花钱买你的宠物是你的福分,若是你知道我是何身份,你必会把宠物双手奉上。”
棠宁强忍不耐,对少女不卑不亢道:“棠某代友人谢过姑娘抬爱,只是强扭的瓜不甜世上,再说我待他并非宠物奴隶,而是平等的朋友,哪有买卖朋友的道理?”
郁禾闻言心下一动,瞥了一眼俩人交握的手,脸蓦然飞上云霞。
少女却依旧不依不饶,气愤地鼓起脸,指着郁禾蛇尾道,“你看他尾巴都破损了,一锭金子都可以买一手的金蛟半妖了,你这种穷人就不该养宠物,养了都不知道好好保养……”
棠宁还未做出反应,郁禾就眸色一黯,一把松开棠宁的手,恼怒地一尾巴抽了过去。
“啪”地一声,少女被打得头歪了过去,头上的金步摇叮当作响,她转过头时无瑕的脸上顿时多了一道刺眼的红痕。
她不可思议地捂着脸,眼神由震惊转为愤怒,一双杏眼直瞪着郁禾,嗔目切齿吼道:“你一个下贱的半妖竟敢伤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吼声吸引了人群注意,人们见这边起了争执,纷纷停足注目,更有甚至围上来看热闹,不一会将路上围得水泄不通。
而一旁的茶摊的茶客因为坐在看热闹视觉最佳的地方,面露得意之色,闲适地靠在桌子上注视三人。
“我管你是天上的白鹅还是地上的蛤蟆,我照打不误。”郁禾冷声说道。
“你找死!”少女见围观人越来越多,顿时气得脸红得滴血,一双眼睛几欲喷火,如花容色变得狰狞。
她摸了摸芊芊细腰,腰上的腰带装饰竟然是根紫金软鞭,抽出鞭子狠狠地甩了过去,甩得旁边一个茶摊的棚子草屑与陈灰齐下,刚刚还悠闲得意的茶客顿时吃了一嘴灰。
郁禾沉着脸,凝着神,竟不顾疾烈的攻势,徒手一把扯住她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