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滨白的毒比他想象的更复杂,这毒,虽不能即刻要人命,但长年累月积累下来,却也不容小觑,江滨白日渐肥胖的身躯,就是明证。
还好江城主对弟弟十分上心,不仅到处搜罗解毒药,更是把江滨白送到了江都书院。
才堪堪的让他坚持到现在,不过如果不能及时解毒的话,他也撑不了几年了。
毒已入肺腑了。
黑瓷的大锅是特制的,咕噜噜的冒着泡,看火的洛甘棠本人。
闻着空气中的气味,她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加一味药,一株绿色的灵植连叶带根的被投入锅内,一锅褐色的药液,顿时变成了清澈的绿色,盈盈的泛着一丝流光。
药液已成,接下来就可以听胖子的哀嚎了。
胖子一声不响的坐在浴桶里,浴桶里是滚烫的药液,加了从桃花岛取得湖心水。
他闭目调息,感受着身体带来的变化。
其实他第一次泡药浴得时候就有感觉,只是他让家人朋友失望了太多次了,他只想重新蜕变后,再出现在大家面前。
一桶绿色清香的药液抬进去,一桶恶臭扑鼻的黑色液体被抬出。
除了卞雨和洛甘棠,谁也没见过,江滨白现在的样子。
江滨白现在住的是百里闻香的甲房,有单独的浴室,吃饭也是洛甘棠搭配好的药膳。
芳菲居已经大变样,大门处多了两间倒座房,其中一间住了一位护法的高手,不过谁也没见过他。
还有一间被改造成了小厨房,当然主要的功效就是熬药。
时光飞快,转眼就是江都城的腊八节。
江都的腊八,并不冷,连风都是暖的。
洛甘棠很喜欢江都,她很喜欢在午后叫一条小船,船夫晃晃悠悠的撑着,脸上盖一本话本,半睡半醒之间,听着江都人软软糯糯的小调,便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陆离自从出了那禁制,便到处寻洛甘棠,每次都有了一点踪迹,便再也寻不到了。
他寻到了江都,在江都租了一辆马车,来来回回的走遍了江都的大街小巷。
小小的乌篷船轻巧的划过一段桥洞,刚刚站在桥上的陆离,仿佛觉察到了什么,往下望去。
桥下是售卖腊梅花的小女孩子,利索的撑着小船,一荡一荡的,“公子,腊梅花要伐?”
他面无表情的冲下石拱桥,街上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
难道是感觉出了错,刚刚明明就感觉到了洛甘棠的气息。
此时,洛甘棠的小船正跟一条卖鱼的小船,并排驶出了桥洞,而船上的青衣公子,正睡得香。
陆离快速的奔着一丝气息奔跑着,一转眼那气息就再也不见了。
这边小船已经驶进了河面宽阔处,按照这几天的习惯,船夫静静的放下船桨,任船漂流着,以便租船的少年郎,睡个好觉。
看着睡的正香的甘棠,心中一时也感慨起来。
不知道这江都书院的学子是怎么回事,每隔几天,就来码头寻一只小船,也不看风景,也不买东西,丢下一块银子,包半天的船,就只是睡觉。
哪里像他,劳累了一天,回家把钱一交,往床上一躺,就能睡得昏天暗地的,他摇摇头,年轻人啊。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碎银子,得了一个结论,有钱人,烧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