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远手里攥着那张乐谱，沉声道：“你知道我的原则的。”
听到这话，杨平怒极反笑，扯开领带，直接坐上旁边的调音台。
“原则？原则能当饭吃吗？就是因为你这个狗屁的原则，所以你才会被夜莺辞退。
就因为你这个狗屁的原则，现在国内哪个音乐公司敢收你？
当初跟你一起进夜莺的，黄师你还记得吗？
人家现在已经是夜莺的王牌的调音师，合作过的天王巨星数不胜数。
欧阳老师，时代变了，不是每个人都能跟你一样坚守原则。”
说着，他起身将那张被攥着有些发皱的乐谱舒展开，拍在欧阳远的胸口。
“就算不为你自己，也为你家里的孩子想想，小侄女快上小学了吧，魔都开销大……
就当为你，为孩子，为嫂子，妥协一次吧。”
说完后，杨平也不管他什么反应，拿起对讲机朝录音室里那个油头粉面的小子比了个OK的手势。
“再来一次就可以了。”
前奏缓慢响起，音乐声躁动，欧阳远内心却是无比平静。
换成十几年前，他孤身一人的话，直接就掀桌子走了，可是现在……
他有了家庭，有了必须扛在肩上的责任。
片刻后，他苦笑着坐回位子开始操作起来。
是啊，原则……不能当饭吃。
接下来的录制十分顺利，原本那宛若鬼哭狼嚎般的声音硬生生被欧阳远修成了颇为悦耳，虽然不算天籁，但也算得上是中上水平。
杨平听完小样之后已经笑开了花。
“什么叫艺术品，这就是艺术品，哈哈，对面这次绝对满意。”
欧阳远冷着脸：“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行行行，没问题。”
杨平嘴上答应着，但心里却丝毫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
原则这玩意，要么坚守到底，只要破了一次……那就是无数次。
“对了，要不要跟我出去送送人家，毕竟人家也是专门奔着你的名号来的。”
欧阳远摇摇头笑道：“奔着我便宜吧，还是算了，我不喜欢这样的应酬。”
“行，正好你也好好休息一会，那我先去了。”杨平点点头没有意见。
这次能让欧阳远修音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做事不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慢慢来。
走出门外，油头粉面的小子见只有杨平一个人出来，面露不悦。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那个修音师呢？”
一旁的经纪人瞪了他一眼，随后朝杨平道歉道：“不好意思杨老师，这孩子比较率真，别介意啊。”
“没事，赤子之心嘛，很难得。”杨平笑呵呵道。
心里却是鄙夷不已，就这样的还想在娱乐圈混，迟早被人玩死。
旋即他又解释道：“欧阳老师还在处理音频，有些细节部分有待修改，所以比较忙，这不，他还特意托我向你们公司王总问好呢。”
“太客气，昆昆的单曲还得麻烦两位老师帮忙。”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保证包你们满意。”
“好，那我们先走了，有空再约。”
“再见。”
目视着车子开远，杨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啐道：“什么东西。”
刚准备回去时，手机铃声响起。
“喂？”
接通之后，杨平表情先是一愣，随后笑成了一朵花。
“放心，我们的欧阳老师绝对是行业里的顶尖，保证完成您的要求。
哦哦，半个小时之后就到是吧，好好好，我们有空，一定扫榻以待。”
挂断电话后，杨平悄咪咪回到屋子里，走到欧阳远边上。
“欧阳老师，帮个忙呗？”
欧阳远皱着眉，突然间他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什么忙？”
“咳咳，麻烦……再破一次原则。”
“……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