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从外面回来时,突然,只听得砰得一声,一道人影从六楼摔下,那里是一处废弃的烂尾楼,四周没有人。
她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个男人,面色狰狞,双眼猩红,却没有因为一条人命,而有丝毫的恐慌。
而她快步走上前,也只听到她母亲气弱游丝地跟她说,“快……逃……”
没错,她的母亲在临死之前,让她逃。
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在她愣神,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她所谓的继父,把她抓了回去,再一次把她关了起来,双手双脚绑住。
因为他怕她会去报警,而他不想坐牢,哪怕过着连蟑螂老鼠都不如的暗无天日的日子,他也不想去坐牢。
俞蔓被关着,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她母亲的,等到她再次被放出房间的时候,一切如初,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她的母亲,确确实实死掉了。
也在那时起,俞蔓更害怕了,她怕下一个被扔下楼的就是她。
她不知道逃过多少次,也不知道被抓回来多少次。
那些年里,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晚每晚都在恐惧之中,而那个雨夜,她的继父走进了她的房间,喝得烂醉,撕扯着她的衣服。
俞蔓抓到一块石头,便重重地往他头上砸去,那一夜,她跑了。
她以为她摆脱掉了那个可怕的男人。
她带着身上仅有的几百块钱,离开了那座城市,到了隔壁小镇,她继续找工作。
一次,她在一家夜总会当服务员的时候,再次碰上了他,那时的俞蔓,在面对面碰上她的继父时,她几乎整个人僵住,不敢动,不敢说话。
她不得不怨恨命运的安排。
为什么世界之大,她和他还会碰上。
也是自那次之后,继父把主意打到了俞蔓身上,看着长得亭亭玉立的她,他的想法是要把她卖了,卖个好价钱,至少,第一次总不能亏。
俞蔓在他带她去见一个老男人的路上,跑了。
那次,她认认真真地找工作了,在陌生的城市,她在一家琴行工作,也是自那时起,她重拾弹钢琴,白天店里不忙,她就坐着练琴,这是在琴行工作的福利,而且,老板是一个很好的中年女人,单身一人,住在琴行不远处,她把俞蔓安排在了琴行楼上的小阁楼。
后来,见她琴弹得不错,便开始让她在琴行带学生,可以教孩子弹钢琴。
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她几乎不离开琴行,至于吃的,偶尔煮点泡面吃,偶尔叫份外卖,就算是出门,也是帽子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直至一个月之前,她存了不小的一笔钱,她才回到了桐城。
她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她想见他,很想很想,哪怕偷偷看他一眼,她都愿意。
她如愿见到了他,她远远地躲在公司楼下的转角处,可她看得出来,他不快乐,她从来没有见他笑过。
曾经,温柔待她,如阳光一般的少年,此时,没有了笑,也没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