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曦被注射了针剂后,沉沉地睡着,绮宁看向了郭哲阳,“你对楚小姐做了什么?她已经睡了一天了!”
“她之前一直不睡,我今天给她打了安眠针。”郭哲阳淡淡地说道。
“郭先生,楚小姐她之前有过昏睡的症状,你这样做,确定不是在害她吗?”绮宁对于药物不懂,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楚念曦的状况好像越来越差,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
郭哲阳依旧只是看着楚念曦,“我不会害她,这种针剂比安眠药的副作用要小,可如果她再继续这样整夜整夜不睡觉,别说一年两年,我可能用尽一切也没有办法治好她。”
是啊,有些手段或许是他自己也不愿意的,只不过,现在他没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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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楚念曦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走在花园里,天气阴冷得可怕,而她明明手冻得冰冷,小脸冻得通红,可她却依旧要穿着厚厚的雪地靴,走在花园里,一步一个脚印地踩着。
绮宁拿了围巾,帽子和手套走出来,“楚小姐,外面太冷了。”
说话间,她帮她围上了围巾,戴上厚厚的毛线帽,还戴上手套,“您已经走了好久了。”
楚念曦戴着白色毛毛手套的手捂着嘴,“没事,我再走一会儿。”
今天难得是她精神好。
绮宁没有拦着,她知道,这半年来,楚念曦经受了多少的苦,而且,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她对药物产生了极大的依赖性,每天都必须要有一剂安眠针,不然,她就无法入睡。
郭哲阳也已经后悔了,如果当时他愿意给她多一些些的时间,愿意找心理医生去开导她,或许,也不会这样。
楚念曦有时候一睡就是好几天,而郭哲阳也只能麻木一般地给她打针。
半年的时间,她恢复的很慢。
楚念曦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可她的内心里却无比地清楚,她已然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
郭哲阳从研究室走出来,站在阳台,就看到雪地里的那抹白色身影,融入到了雪景中,那也是他难得地看到她脸上露出的笑容,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她脸上的笑容也只是因为她自己堆了一个雪人,一个看上去有些滑稽,却和记忆中的那个,她和沈禹琛曾经堆过的雪人极其相像。
那时的沈禹琛还笑话她,说她这么大个人了,连雪人也不会堆,看起来丑丑的样子,像她。
而她却坚持说,她堆的明明是他,连围巾都是蓝色的,因为她用了他的围巾。
那是她进了沈家后的第一个冬天,那一年,雪很大,那一年,她和他的关系一点点在亲近。
仅仅只是一瞬间,当她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搭在雪人上的时候,楚念曦整个人跌坐在冰冷的雪地上,“沈禹琛,那么多年了,我堆的雪人怎么还是像你一样,那么丑。”
郭哲阳看到了,马上跑下楼,甚至比绮宁还要快一步,走到了楚念曦身边,将她抱起,“小曦曦,你这样会生病发烧的。”
楚念曦侧过身,看向了郭哲阳,“你什么时候让我离开?我不想治了,你告诉我,我还剩下多少时间?三个月还是半年,或者,一年?”
她的脸颊,两行泪痕滑下。
郭哲阳整个人绷得紧紧地,“小曦曦,为了沈禹琛那个男人,你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了吗?为什么总是这么对你自己?他究竟有什么好的?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他……”
楚念曦眼角泛着猩红,可见刚刚她哭得有多厉害,她看向了郭哲阳,“因为我爱他,在我没有亲人的时候,是他陪我,是他给我温暖,是他让我觉得,即使我寄人篱下,也能有家的感觉。”
郭哲阳听着她的话,眼眸微垂,他对她的好,她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