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是她活了二十年以来第一次喝酒。
要知道,曾经她也是被徐瑶当成个大家闺秀养的。
虽然她根本就没见过自己的生父,但徐瑶一谈起那个陌生的男人就是满脸的甜蜜。
她说,“瑶瑶啊,爸爸可是个大企业家,很忙的。他一直在国外工作,回不来。”
“你要乖乖的,好好念书,好好学习,做个有素养的女孩子,以后爸爸回来肯定会可疼你了。”
发现徐瑶在吃治疗抑郁的药物是在大一那年。
她在深夜接通了一听电话,坐在宽敞华丽的别墅大厅里又哭又笑。
不过一会儿,顾惜瑶就听到了一阵玻璃杯被打碎的声音。
管家阿姨先顾惜瑶一步跑了出去,颤着嗓子劝她:“太太,太太您别生气,先生肯定是在说气话。他怎么可能不管你们娘俩呢?”
徐瑶哭花了脸,倒在真皮沙发上,叫陈姨赶紧给她拿药。
顾惜瑶则靠在自己房间的门上,屏住呼吸又听了好半晌。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陡然发觉,她的妈妈和她的爸爸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不过很快她就沉浸在了大学生活里。
A市美术大学足以称的上是国内艺术大学的最高学府,同样那里的公开画室也明亮又宽敞。
顾惜瑶一直记着自己的梦想,后来和纪凡恋爱后,那就成为了他们两个的共同梦想。
大四毕业的时候如果能在毕业展上获得前三名,就可以被学校送去海外进修。
去进修的那个学校,则是通往“缪斯”绘画大赛的直属阶梯。
顾惜瑶越想心里越苦,比啤酒可要苦多了。
她举起绿油油的玻璃瓶子,又仰头灌下了好几大口。
她想起半个月前徐瑶和她的生父谈崩了,那个男人终于再也难以忍受徐瑶的神经质。
并告诉她,他永远都不可能会离婚。
徐瑶气得双目赤红,抄着刀就找进了顾氏集团的总部。
最后闹了个满城皆知。
后来,顾惜瑶走在A大的校园里,周围便开始充斥着不堪入耳的议论声。
而纪凡,也终于在她马上就要崩溃的时候,毫不留情地跟她提出了分手。
“呵,真有意思。”
顾惜瑶没喝过酒,快一瓶子啤酒下去双颊就已然滚烫一片。
她想起纪凡今天委屈巴巴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似乎当初那个和她说分手的人不是他似的。
“小姑娘,你的串儿好了。”
老板娘把托盘放到了顾惜瑶的桌上。
那桌子上扑了一个薄薄的塑料桌布,透过桌布隐约可见下面盖着的陈年油污。
顾惜瑶稍微蹙了蹙眉,犹豫了半晌后却还是举起了烤串。
徐瑶的精神状态就好像这张桌子一样。
早就烂透了。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她是徐瑶现在唯一的亲人,是她的女儿。
是徐瑶怀胎十月把自己生下来,又陪伴着自己长大的。
所以就算她不光彩,就算她做了别人的情妇、小三,那又能怎么样呢?
在顾惜瑶眼里,她只是她的妈妈啊。
烤串尝了几口顾惜瑶就觉得没胃口了,那两瓶子啤酒倒是都被她喝光了。
醉意上头,她只感觉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在晃。
恍恍惚惚间,几个叼着烟卷的年轻男人坐到了她的对面。
“喝呦,哥儿几个快看看啊,老巷什么时候出了这么水灵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