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长歌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多容易让人误会,轻咳一声改口;
“本宫的意思是本宫那儿的亭子最大,萧将军不介意的话可以到那一起坐,
这样一来,大家不管是吟诗作对还是说话都方便。”
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公主是这个意思……”
“我就说嘛,公主怎么可能……”
又是一阵音量压低得不能再低的说话声,不过话都只起了个头就没敢继续往下说,
然而却不难从这些只言片语,听出这些人对萧纪的惧怕和隐晦的偏见。
萧纪是习武之人耳力比普通人好,这些都一一听进耳里,
依旧没什么表情变化,委婉谢绝了商长歌的邀请。
“谢公主盛情,但臣身上的煞气太重怕会冲撞到公主。”
公主对他的热情从何而来他不知道,也没兴趣深究,
若不是圣命难违,今晚他不会出现在这。
通常这样的诗会,是适婚年龄的才子佳人打着好听一点的幌子聚在一起的场合,
他没成亲生子的打算,过来不过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此言差矣。”
轻飘飘的一句让所有人朝商长歌这边看过来,包括萧纪。
商长歌:“将军率兵杀敌换来边疆安稳,何来煞气一说?”
没人再窃窃私语,裹挟着白天热气的晚风拂过,
带起酒楼亮着的成排灯笼摇曳,树影摇曳湖水漾起涟漪。
夜色下,
萧纪的眸子很浅眯起,第一次认真审视他们青衍王朝的嫡长公主。
商长歌并不在意这样的审视,继续说自己想说的:
“如果浴血杀敌的将士还要被本朝百姓说是非,那错的是百姓而不是他们。”
萧纪的眸色在这一瞬间深沉,平静注视着商长歌。
商长歌:“功勋就是功勋荣耀就是荣耀,是将士们拿命拼杀换来的,
不需要因为世人的愚昧无知妄自菲薄,你们没有错。”
她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不仅是萧纪被世人这样畏惧,
只要是参加过那场屠城的将士,都被世人所害怕所排斥。
百姓会怕很正常,大家都是普通人普通人谁不怕,
但这样的怕应该是敬畏而不是畏惧,甚至是偏见排斥。
屠城并非为了杀戮而杀戮而是形势所逼,百姓在知道原因的前提下,
还一直以排斥异样偏见的眼光看待参与过的那些将士,未免有失公允令人寒心。
“公主所言在理。”
云洛白站了出来,对萧纪作揖惭愧道:
“先前下官没想明白对将军存有误解,多有冒犯,
今夜听公主一言方才如梦初醒,下官在这给将军赔不是。”
今晚的诗会虽说是云想容办的,但真正把控全场的还是云洛白,
云洛白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效仿给萧纪赔罪。
商长歌并没有就此收手深藏功与名,而是耐心等这些人赔罪完后望向萧纪,
再次发出邀请,皎洁的月色下美人一笑更加美得不可方物。
“萧将军,一起坐?”
这次萧纪没有拒绝,沉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