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云山雾罩吃了一个半小时。
前半场，基本上是在商业互吹当红过去的。
而且好像大家都带有几分试探性，就连喝酒也比较矜持。
但是到了下半场，韦斯芯片的董总带动话题的频率越来越高，酒也越喝越多。
反倒是泰方精微的齐总，始终惜字如金。
齐总从头到尾除了简单的交流之外，就只问了两个问题：5nm刻蚀机量产的可能性、高科微电子业务的主攻方向。
鲁石一时之间没搞懂，齐总所说的这个“主攻方向”是指什么。
因为这个词所涵盖的范围很不明确，可以是技术上的，可以是经营上的，甚至可以是理念上的。
所以鲁石也只是含糊地回答一句：“都有想法。”
齐总便不再问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最后，鲁石也没搞明白，海科要弄这个局，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
不光鲁石不懂，谈利君也不懂。
席间谈利君给海凯凯使了好几次眼色，都被海凯凯给回避了。
散席后，海科找人把董总和齐总两人送走，包厢里只剩下三人。
谈利君这才皱眉问道：“海凯凯，这两位到底是什么意思？”
海科愁眉苦脸地道：“我也不知道！是上面直接打电话给我，让我把你们约出来的。”
“那董大龙和齐斌两人是你约的，还是他们找的你？”
谈利君直指核心地问。
“他们两个来拜访我，也不说什么来意，然后上面才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带他们引荐一下。”
海科也很无奈。
谈利君不耐烦地说：“你老说上面，上面是谁啊？你们这些体制内的，能不能不要老是聊天这么费劲？”
这句话说到鲁石心坎里去了。
但也就谈利君能这么和海凯凯说话。
而且谈利君也只会对海凯凯，说这种仿佛没水平的话。
“哎呀，上面就是科发委嘛……”海凯凯喝了口茶，语气像是被逼迫的一样。
科发委，就是科技发展委。
一个新设的部门。
谈利君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问道：“扶持基金？”
“对嘛！”海科拍了一下大腿。
鲁石在旁边听了半天，直到听见“扶持基金”这四个字的时候，好像才明白点什么。
科发委芯片产业扶持基金他是了解的，之前这个基金就给华通集团投资过一笔资金，并占华通集团15%的股份。
不过这笔资金还没完全到位，就撤回去了。
韦斯芯片和泰方精微，都在这个基金的扶持之下。
换句话说，这个基金在两个公司，都占有一定的股份。
三人目前为止，都还猜不到董大龙和齐斌两人，要吃这顿饭，到底是什么目的。
海科是有点猜想的，但没什么依据，所以就没有说出口。
最后还是谈利君很爽利地道：“好了，这件事交给我去查。鲁总，既然大老板已经决定了我的职务，那我就要带团队过来了，而且欠缺的人手我也要补齐。”
鲁石点头道：“大老板就是这个意思，你可以自己组建团队，尽快上任。”
谈利君本来就是试探性的一说，没想到鲁石一口答应了。
而且还是大老板的意思。
要知道这可是一整个部门的人事任免权，大老板就毫不在意？
散场以后海科和谈利君夫妻俩回家了。
鲁石让司机开车，将自己送到公司。
他整个人脑袋晕乎乎的，靠在后座上反复地回想着，饭局上发生的一切。
齐斌问了他“5nm刻蚀机量产可能性”和“主攻方向”两个问题。
而董大龙虽然一个问题没问，但在席间说了很多话，谈到了芯片领域的很多东西，并且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到高科公司身上。
这些人说的话，一句一句在鲁石的脑中闪过。
就像幻灯片一般，一卡一顿的，但无比清晰。
